人生,你果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白哲涛。你果然对自欺欺人很熟练,也是,有过一次经历,下一次更容易。”
其实,宋展迪记起的东西并不包括沈桑墨说的,他记起的只有日常生活罢了。可是,当听到“有过一次经历,下一次更容易”时,他无知地很痛苦。
沈桑墨没有再往下去,想要的效果达到了,宋展迪很痛苦,又在强忍着。
这是自己想象得到的场面,来这里定会被沈桑墨说得反驳不得,他想自己也许只是来求个安心,把一切的罪过推过沈桑墨,都是沈桑墨的错,是他让自己记来的,是他让自己的幸福远去。
“我是宋展迪,我是宋展迪……”
再一次,宋展迪陷入了无限循环中,沈桑墨可不是陆风赐,他对人的态度向来很强硬,听他念了五遍便听不下去了。
粗暴地打断:“够了,还要念到什么时候,我这里可不是佛堂。”
“我一直在做梦,梦见你们所有人都叫我白哲涛,梦见我在中国长大,梦见在学校里和同学很快乐,可是,我将近十年的记忆告诉我不同的事,我叫宋展迪,出生在美国,有一个有钱的老爸,外加一个很爱很爱我的人。记忆慢慢颠覆了我的认知,我该相信哪个?我该相信所听到的,你说的吗?”
他的脆弱很容易引起人们的同情,如果他碰到是另一个人,那个人肯定不忍再度打击他。但命运捉弄,他偏偏赖上了一个冷情的人,甚至非常信赖。
沈桑墨不曾被他所打动,在他眼里宋展迪挣扎得够久了,他不认为是好事。他还能说出爸爸一词,原来如此,最关键的记忆未记起。
“既然你不相信所记起的,那么来找我做什么?你来求证些什么?你的梦,窜入你脑海里的记忆是假的吗?如果你希望,我可以如你所愿,说一声那是假的,你是宋展迪,在美国长大,你我从不相识,非同学。”
在痛心,在哀伤,为那一份不被自己承认的记忆,他感觉有一大半的痛苦是因为陆风赐的隐瞒。他甚至不知道陆风赐为什么要瞒他,一瞒瞒了将近十年。十年呀,这个岁月,太长了。
“我走了。”
在这风景点得到了所有的认证,他真的是来求一个发泄口的,求一个怪罪他人的理由,沈桑墨是最好的人选,他情愿怪罪他人也不愿记忆中伤陆风赐。
离开前,他问沈桑墨会不会嫌弃他,沈桑墨嗤笑,道:“等你记起一切再来找我吧,不用顾忌太多,我的态度,一直未变。”
和陆风赐会合,两人的目光夹杂太多东西,欲言又止。
“我们回去吧,这里不容我。”
陆风赐不知道他们在上面说了些什么,导致宋展迪恢复了清明,但他知道,离宋展迪知道所有一切的时候不长了,他终会知道。
“嗯!”
此后,一路沉默,他们暂时不向对方索要任何言语。
他们离开后,赵助理敲响经理办公室。
“你和你那位同学什么关系?怎么感觉他对你非常信赖。”
“能有什么关系。”
“啧,态度真恶劣。说实在的你骂他了吧,拜托,怎么也是老同学,态度好些行不。”
“有的人不骂不醒,他属于那种找虐的。”
助理不再跟他说理,这种人性格太差。
助理离开,沈桑墨停了停笔,如果可以,希望陆风赐可以唤回白哲涛,恨终究不可伴随一生。
☆、第七章 左与右抉择
无论哪个国家的雨皆能令人心生烦闷,毫无理由。
闷在家的日子过去很久了,数不清的时间里精神越来越差,不出去外面,不见除房产证上另一个名字的人。
时间一长,所有无关紧要的生活记忆通通记起,当那些记忆重新整理,宋展迪笑了,伤了。
原来他叫白哲涛,一直活得很快乐,烦恼离他很远;原来,他最爱的陆风赐竟为了将他拴在身边和其他人联系掩埋篡改他的记忆。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每当他说起在美国长大时陆风赐那欲言又止从不附和肯定是为什么了,终于知道为什么放着不少国人向往的美利坚不待反而回国的强烈思想是为什么了。
原来,他竟是一个失去中国记忆在中国成长的人。
阳光穿进来,眯着眼,他想,陆风赐并不完全欺骗他,从来只叫他“哥”不叫名,不回答任何关于过去关键的事,足以证明陆风赐的诚意吧。只是,他捂着胸膛,他有种感觉,他的记忆并不完全苏醒,当全然苏醒那刻,他和陆风赐的距离会变得很远很远,当然,线的多久取决于他。
至今,他仍不清楚那个慈爱的妇人是谁,那个清爽的女孩是谁。
对妇人,他有预感,那是他的妈妈,因为妇人身上散发的母爱光辉。
所以,当他记起妈妈的事时,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有一点点加深的痛心。啊,他记起来了,关于妈妈的记忆全记起来了,那个女人一手撑起了一个家,一手养大了他,那么的辛苦,病了也不告诉他,只为不打扰他的学习。而他却在她生命中的最后一刻让她失望了,没有放下恨,放下那份不甘。
随之而来,他记起了,他二十年来的人生父亲不在身侧,而在另一个人身边。记起了他的妈妈是个被骗婚的可悲女人,好在幸运很快摆脱,不幸的是带上了他这个拖油瓶。
他记起了小时候的自己被同伴说没有爸爸,记起了妈妈得知爸爸喜欢男人的真相,他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