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张眼四顾。
俩人在街上闲逛了半天,天色慢慢黑了下来。
他带着我往一个闪着ktv仨字的地方走,我问“你去过吗。”
他点点头,眼睛里出现了一点儿怀念的感觉“以前葛琳过生日的时候来过,在这儿唱过歌。”
我用力回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葛琳是谁。
徐向前走进去,跟前台说话,然后一个服务员带着我们进了一个包间,帮忙关上门后就走了出去。
徐向前随手拿着遥控器,却没有点歌,突然说“以前葛琳最喜欢来这里,后来我走了以后,也不知道她来过没有,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里。”
我靠在沙发背上,声音懒散地说“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你这会儿不是应该惦记着孟书然吗?她可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
他叹了一口气,说“她在老家结婚了,结婚证也领了,让我不要再找她,对方怪有钱的,我也不忍心。”
我没有再说话,音响里传出来浅浅的声音,在这块儿飘着,就像是幽灵一样。
“你这坏孩子,怎么不说话……”
轻柔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来,又回到了许多年以前的文艺青年范儿,我拿了一瓶啤酒往嘴里灌,灌的酣畅淋漓,忍不住站起来跟他抢话筒。
他破口大骂“滚你大爷的,你会唱吗?滚滚滚,我来,你擦一边儿听着去。”
我把啤酒瓶往地上一摔,说“我去你妈的!”
他突然笑起来,摸着我的头发说“何肃你喝醉了。”
我说“没有,我唱。”
他把话筒递给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喝酒,喝酒还不够,又点了一根烟,我一边唱歌一边咳嗽。
我说过我不闪躲我非要这么做
讲不听也偏要爱更努力爱让你明白
没有别条路能走你决定要不要陪我
讲不听偏爱靠我感觉爱
等你的依赖 对你偏爱
痛也很愉快
把昨天都作废现在你在我眼前
我想爱请给我机会
如果我错了也承担 认定你就是答案
我不怕谁嘲笑我极端
……
一首歌唱的撕心裂肺,嗓子都快炸了,徐向前在那儿起哄,站起来在那儿不停地跳,跳的花枝招展。
我说“徐向前,咳咳……徐……咳咳,徐向前,你还记得吕强吗?”
他一下子站在那儿不动了,酒瓶子对着嘴狠狠灌进去。
我说“徐向前,吕强找到伴儿了,他不喜欢你了,你个蠢货。”
他连着喝了好几瓶酒,舌头打结,说“别跟我说他,操,同性恋,恶心死了。”
我接着唱“我想爱,请给我机会……”
然后把话筒放在桌子上,朝他走过去,脚步很稳,脑子很平静,我说“徐向前,我跟吕强一样,我也喜欢男的。”
他哈哈大笑,然后凑到我面前说“何肃你别他妈跟我开玩笑了,我还不知道你,小时候跟我一块儿讨论哪个女的长得好看,不记得啦?”
我走到沙发那儿坐下,摸了一根烟抽,不再说话,他也不动了,然后问“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我有些迷糊,抬头说“嗯?什么?”
又说“哦,我是同性恋,你不知道吗?”
他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他拿着话筒唱歌,唱有一首,唱《痴心绝对》,唱《手放开》,就跟一个怨妇似的。
唱完了突然又切到《坏孩子》,声音柔柔软软。
“没有眼泪要擦,就别揉眼啊……”
唱着唱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他把话筒一扔,下来就噼里啪啦地跟我说话“跳跳其实不是我的第一个孩子,那时候孟书然第一次怀孕的时候,我们两个对钱去医院里打胎,第三天她就去上班了,每天脸都是苍白的,她说就算这样她也会一直跟我在一起,永远不离开,她体谅我没钱,可以先不要孩子,可是他妈的她现在居然跟别人结婚了,何肃,你说她是不是狼心狗肺,是不是狼心狗肺?是不是?”
跳跳是他现在女儿的小名,他揪着我的衣服领子,双眼通红,我把烟头摁在他的手腕上,他突然就退远,我哈哈大笑。
“何肃,你真的是同性恋?跟吕强一样?”
他坐在地上问我,眼睛通红,啤酒瓶攥着,我怀疑他要砸我头上。
我说“嗯。”
他没有再说话,电脑继续放歌,随便放,没有人再去唱,啤酒一瓶瓶往肚子灌,我觉得这会儿我的肚子就像一个无底洞,能装下这么多液体。
喝的酒多了,反而脑子清醒,我想到期末考试之前闻孟凉故意把他是情根深种的事情告诉我,我居然没有生气,现在生活平平淡淡,连生气都是奢侈。
我不想打他。
我舍不得。
我猜,我真的喜欢上他了,我的小哑巴。
我半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徐向前蹲在地上哭,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熊样。
门突然被打开,灯光明显地亮一下,我抬头望过去,对方正蹙着眉头往里边看,脸上有明显的阴影。
却熟悉的很。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喊“时阳哥。”
然后被地上的电线拌了一下,直接往地上栽,被他拉住了,我又喊“时阳哥,我想闻孟凉。”
然后就没了意识,一场大梦。
第二天醒的时候头不疼,就是身上疼,腿那块儿疼,我把裤子弄上来看了一下,他妈的,昨天是不是跟谁打架了,怎么腿上淤青一片。
我起床下来,打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