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宣直接被人带上了二楼,巧的是正是早些时候景文昊坐的那一桌子,不过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这是本园的上等座,贵客稍坐,看着贵客面生,是初次来么?”
谢宣点头,应是。“平日里不曾出来过,今儿个看这儿热闹,说是什么花魁谢课,这是什么名堂,我在京中这些年也没听过。”
“看公子年轻才不知道,这是我万花楼的规矩。万花楼每年都会选个花魁,平常时间我们的花魁一日只接一人,唯独今儿个不一样,今日只要恩客买够了花,便能有幸与花魁共饮一杯。”
谢宣只伸手示意,身边自然有人递了包银子出去,那奴才接过钱银一掂量就知道分量。“大爷请稍等,小的先为大爷安排些吃食,请大人先听听小曲儿。”
那奴才刚退下去,便又有人敲门,谢宣本以为是有人准备了吃食过来,还心说这万花楼倒动作倒是真快,谁想到推门而入的竟是李之源身后跟着个小厮。
“谢兄,真是好巧啊!”
谢宣想他大约是点儿背,这么长时间了,每回他想去些乌烟瘴气的地方查案子,便总能“遇到”李之源。
第81章 故友(七)
谢宣的面颊抽动了两下, 迅速摆出一个笑脸,对着李之源他不敢不笑。推门的小厮见两人是真的认识,便引了李之源入座, 又一扬袖子, 方才停下的奏乐立刻又响起了。
万花楼的桌子挺大,李之源却偏偏选了个靠近谢宣的位子, 见小厮出去了,便斜眼瞪着谢宣往下坐。
“谢兄真是好闲情, 先前用过饭后, 我记得谢兄告知我还有公事要办, 得赶紧回去上工。这会儿不过一个时辰,怎么的,是否是上工累了, 来这儿松一松?”李之源提起酒壶放到鼻子下嗅一嗅,“倒是好酒。不过我记得谢兄可是标榜自己在外从不饮酒,啧啧啧,今日已然来了这寻乐子的地方, 不知谢兄能否给个薄脸,喝一杯?”
谢宣接过酒壶,自己斟满, 笑盈盈道:“平日里确实没吃过酒,今日好不容易遇到,小少爷想喝,在下自然不敢怠慢。”谢宣举杯到了李之源眼前。
李之源自己的杯子里并没有酒, 今儿个他不高兴了,随意举了杯子与谢宣碰了一下,道:“既然谢兄给面子,那这样,你先干为敬,我随意。”说罢将杯子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谢宣直接干了那杯酒,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抓住李之源的手,撒娇似的摇了摇,然后跟着凑近李之源的耳边,低声说了句:“大人恕罪,小人可以解释,等小人回去从头到尾给大人一个交代,绝不敢有一丝隐瞒。”
外头又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谢宣放开李之源的手,正经危坐。
“进来。”
外头小厮推开门,后头的下人鱼贯而入,手中都端着各式好看的盘子,齐齐放在了谢宣的桌子上。
“万花楼的特色宴席,两位公子慢用,方才公子送出去的花绮月姑娘已经收到了,还请公子稍等,绮月就快来谢客。”
强行忽略了李之源眼里迸s,he出的刀子,谢宣不断给他夹菜来。不多时,门便又被打开了,进来一位身着紫色纱衣的女子。谢宣是带着目的来的,自然不敢放松,从人一进门就细细观察着。这位传说中的花魁倒真是有几分姿色,至少谢宣两世人就只见了这么个美人胚子,就是不知这样一位绝色的女子怎会甘心在万花楼这样的地方当个花魁。然而比起她的脸来,更吸引谢宣的反倒是这姑娘的耳饰。这姑娘衣着并算不得艳丽或是华美,连带着的头饰也并未有何特别之处,唯独两只耳朵上,各式的耳饰装点了整个耳朵,就她耳朵上戴着的饰物好些连明德坊都没有。谢宣不知怎么突然就想到不日前那本翻开放在他桌上的书,南疆之人以耳饰为尊贵。
“见过两位公子,承蒙恩客关照,今日万花楼备下薄酒一杯,希望两位莫要嫌弃。”绮月从身边仕女端着的托盘中提过酒壶,为二人满上。
绮月举杯,二人也就不拘谨了,与她碰杯共饮,两人又说了几句,绮月便退了出去。
“二位好兴致小人不敢打扰,小人在外头,恩客若是有需要摇铃即可。”小厮说完抬手指了指放在桌边的手摇铃,跟着便准备退下,却被谢宣叫住。
“劳烦小哥等等。我在京中这些日子也未见过绮月姑娘这般绝色的美人,以她这样的条件京都怕多的是豪门贵族捧着金山银山来为她赎身才对,难不成是你们妈妈的要求太高,竟没人出的起价?”
“哦,贵客眼尖,确实如此,整个京都想给姑娘赎身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倒不是恩客们出不起价钱,实话说是姑娘不愿意走。”
“不愿意走?奇怪了,如今这世道还有不愿意脱离苦海的?”
“嗨,万花楼好吃好喝算什么苦海,再说了绮月姑娘是万花楼传奇了,万花楼每年选一次花魁,这么些年了,没出过一个重样的,唯独这位姑娘,去年一来就成了花魁,结果您看今年又被选上了。不说这些,您今儿个也看见了,这外头有多少人排着队进来,往年倒是也有来看花魁的,可人从来就没有这么多过。不仅如此,往常的花魁可是一月三十日没有一天休息的,她在我们这儿,定了初一十五不接客不说,偶尔遇到个事情,跟妈妈讲要休息,妈妈可是不带含糊就准的。嗨,我多嘴了,贵客自便,小人先出去了。”
该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