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双目无神的望着上方床顶,张口轻语道:“别……”好似极其难堪。
“你想让我跟你走,就老老实实的别动。”当归依旧压着他,不许他起身,干脆连他衣袍都解散开,“你都去了哪儿?和谁在一起……你的那位心上人吗?”
顾怀盏在他手下难以启齿的说道:“我没有,你先住手。”
当归斜睨向笼外道:“你在担心那几只老鼠会看到?我这就让它们消失。”
站在铁栏缝隙间的老鼠哆哆嗦嗦的后退,抱团在一起,红宝石一般圆溜溜的眼睛满是求助的向顾怀盏凝望着。
顾怀盏抓住他的手道:“它们是来救你的,别胡闹。”
当归说:“救?我不需要谁来救我。”
顾怀盏将他的手从自己衣下抽出去,落寞道:“先前皆是我不对,你埋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都接受。只要你别再拿自己置气,你想做什么我都配合。”不仅配合,没有人能看见的地方还可以很主动,六九脐橙都不是问题。
当归抬眸扫视他一眼,还未拿定主意。
顾怀盏又道:“我身上已经有你烙下的魂印,你还担心我会逃到哪里去?何必将自己局限在他人的牢笼之中。”
当归说:“是你想从这里离开才对。”
顾怀盏扬手捧着他的脸,与他耳鬓厮磨道:“你是我倾慕之人,我不喜茅山长老看你的眼神,他人看你的目光我皆厌恶至极,更看不得你受他们拘困。”
当归仿似听到不可思议的天方谬谈,可心中却有极其细微的声音,鼓捣着他,在他耳边不断呢喃,让他相信、这是最后一次、再信他一次。
良久后,他眯起双眼恶狠狠的说道:“你胆敢再骗我一次,我就将你的魂魄撕成碎片,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让人捉摸不透的大魔王状态的当归他都能游刃有余的安抚住,眼前这个三分心思藏不住的小魔王还远远不够看。
顾怀盏呵气浅笑一声,做出令当归意想不到的举动,扣住他的后脑压向自己,与他贴面相迎亲上去。
笼外的一排老鼠整整齐齐的背过身去,小爪子还摁住耳朵,隔了许久之后才偷偷摸摸回过头看一眼。
首要问题是被盖在地毯下将当归困住的法阵,困得住阵中人,却难不倒阵外鼠,见顾怀盏将当归安抚好后,那些x,ue鼠纷纷跑上前露出锋利的大门牙,嗑起地板比顾怀盏嗑瓜子还快。
阵法绘在地砖上,地砖叫老鼠给啃缺了,当归抬手就将笼盖着他们的囚笼扭曲成看不出原貌,顾怀盏任他拉着,并肩从奇形怪状的栏杆间走出去。
睚眦已率领其他妖兽将茅山的人打趴在地,顾怀盏与当归走出地窖时,正看着他一脸不耐的蹲坐在出入口外,嘴里还衔着跟毛毛草,垫脚的是守门的茅山弟子。
第59章 魂珠下落
察觉到身后有气息靠近, 睚眦回过头,见是顾怀盏与当归,随口抱怨道:“你们两个叫吾等了好久。”
顾怀盏看着一地倒下的茅山弟子,有些头疼道:“这下定会引起外界重视。”
睚眦将口中草根吐掉道:“那又何妨,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对儿,全来最好不过,正好让吾吃个饱。”
当归警惕看着睚眦,虽从气息上已辨认出他是谁, 可见他与顾怀盏相谈甚欢,心中就郁气丛生。
“将这些人都杀干净,以免生出后患。”当归一把拉住正欲抬脚往前走的顾怀盏, 面无表情的道。
顾怀盏说:“茅山这么大一个宗门,一夜之间惨遭血洗才最让其他宗门心生猜忌, 他们不知山下别有洞天,也不知茅山掌门将你关在那里, 那掌门人也是断然不敢将私藏你的事情对外张扬,不必多此一举。”
当归执意如此道:“我拿他们这些宗门要杀要剐,就算是报襄泽之仇,要除围剿之恨,你也不允?”
“……”顾怀盏也不知该让他如何, 数百年后,除昆仑巅与上善斋之外的宗门都还屹立不倒,若他此次放任当归, 让他改变历史轨迹,待他重回数百年后又将面临怎么样的一个崭新的舞台,是好是坏也都不可掌控。
因果轮回,他断然是不敢轻易逆转。
若要说厌恶,他最恨茅山、绿萝观与蓬莱不过,可没了他们,他也不会出现在百年前,不会与当归结识,若干年后更不会在他手中幸存下来,还与他结为道侣。
顾怀盏道:“我怕你杀心过重,会伤及根本,还记得那一战你为何心智混乱吗。”
当归说:“我不是因杀了那些人才错乱心神。”
顾怀盏道:“那是为何。”
当归张了张嘴,看不懂他是真的不知,还是又在假装,最终是把滑到嘴边的‘因你’二字又生生咽下。
睚眦道:“不杀便走。”
当归说:“这里无人,你为何不干脆化为原形?”
睚眦狐疑他用心,不过的确原形比现在这样更舒坦,红芒一现,一个能令大家闺秀垂涎三尺的狷狂美男,在顾怀盏眼前变成了一头小山高的丑兽。
不禁在心中感慨起,小魔王当归真是用心险恶,是块做反派的好料子,这么小就知道剥夺别人的爱好了。
“吾先回长恨天。”睚眦丢下一句话后,就率领众妖兽张牙舞爪的奔腾离去。
原以为茅山掌门没那个胆子做了理亏的事情后还兴师动众,大张旗鼓的追上来,可顾怀盏低估了这些名门正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