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尤金的脸色……已经有点发青了。
“喂,你起来吧,我已经站起来了。”
尤金没有动。
“快起来,你不是说要教我怎么滑的吗?”
尤金还是没有动。
“喂!”
“那什么,我觉得,应该叫救护车了。”
提出这个建议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男子,他一边说,一边藏起照相机,如果是其他人一定会马上联想到什么,但段暄只是瞪着眼,有些迷惑的说:“为什么要叫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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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弱。”段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尤金,又补了一句,“还很笨,摔个跤也能把自己摔坏了,你要在我们那里,根本就活不下去!”
虽然次数并不是很多,但尤金对这种语言攻击已经有一种麻木的感觉了,他只是呆呆的想,中国人都那么厉害吗?
倒是旁边的罗转看不下去了,虽然他对尤金一直没什么好感,当知道他住院的时候还有一种隐约的恶意的快感,但是现在,也对褐发少年有一种同情:“段暄,不要说了,让尤金好好休息吧。”
“为什么?我才来呀,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我就在这里看他吗?难道你让我看他,就是来这里看着他?”
……
虽然罗转是好心的,但段暄的这一句比他刚才一大堆的“弱、无能、笨蛋、白痴、弱智”之类的定语更打击病人。
在看到段暄来的时候,病床上的少年是非常高兴的,虽然他也看到了当天的小报,但那些记者总是这样的,一个头发丝的事都能放大成钢管。虽然对种种猜测有一种愤怒,但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
贝克汉姆一直到有了三个孩子的现在还被人猜测是同性恋,更何况容貌那么令人误会的段了,他和他做朋友的时候就有这种准备了。
不过虽然不在意,却还是担心。段知道了会怎么样?会不会为了避嫌而不理他?会不会以后就和他生疏了?
因此当他看到段暄出现在病房里的时候,他真的是很开心的,为此还打发走了来照顾他的母亲,哦,当然不是嫌弃母亲,最重要的,他是害怕段露出口风——他对家人说的是自己摔倒了,他不想让母亲知道有段的关系。
如果母亲知道了,那么即使不说什么,总会不高兴的。而万一要是再说些什么呢,那段也会不高兴。
他既不想母亲不高兴,也不想段不高兴。
结果段却是在罗转的提示下才想起来看他的……尤金此时的感觉,就和昨天头刚碰到水泥地上差不多。
“罗转,帮我削个苹果。”
“段暄,你想吃,家里还有很多,这些,是尤金的。”
罗转有些头疼的说,而尤金则连忙道:“没有关系的,这么多我自己也吃不完。”
“我知道这些是尤金的啊,但看病人不都是要给他削苹果的吗?我不会,就让你来了啊。”段暄瞪着眼,“难道不是吗?”
虽然没有规定,但是,给病人削苹果也是深入人心的,这时候两人都不能说不是,但同时都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还是要削梨?”段暄看着尤金,“你喜欢吃什么?”
“……苹果吧。”
于是罗转开始为尤金削苹果,他手艺不错,一直削到最后都没有断层,几圈下来,一个完整的脱了皮的苹果就出现了。
“要切成小块的吗?”
“不用了,这样就可以了,实在是太麻烦了。”
“不麻烦,你不用客气。”
尤金万分客气的感谢,罗转万分客气的推辞,两个人在客气中,完成了苹果的交接仪式。
尤金拿着苹果开始吃,段暄看着他,罗转的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床头的花瓶上。
沉默,很沉默。
尤金不善于交谈,罗转不知道说什么,段暄呢,他在完成着罗转的交代,很尽责的看着尤金——尤金有苹果吃了,好像也不用再说什么了吧。
沉默,非常沉默。
房间中除了咔嚓声再没有其他的动静。
罗转和段暄拿来的苹果很脆很甜,咬上去会有一种很爽利的脆响。这种声音其实本来不算什么的,一般也只会让人联想到清脆啊清凉啊,再想象力强一些的,也许还可以联想到那青苹果似的青春。但是现在,没有一个人这样想,作为声音制造人的尤金,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
吃苹果本来是没有什么的,就算是有一点声音也很正常,但这就是从众心理的反向效果,一件事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做,总会有些不自在,特别是,还有一个人紧盯着你的时候。
尤金现在非常后悔,他觉得刚才应该让罗转帮他把苹果切成小块的了,这样他就不会发出声音了,可是现在没有办法再说,更不能自己去切,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快速度,于是咔嚓的声音更密切了。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尤金飞快的咬着,根本来不及咀嚼,段暄吞了口口水,他不是很爱吃苹果的,但看尤金这个样子……这个苹果有这么好吃吗?看起来和家中的也没有两样啊,难道说不一个地方买的,就有不一样的口味?
也许的确是这样的吧,巧克力、蛋糕看起来也都差不多,但不同的地方就是不一样。
也许,这一次他们买的苹果特别好吃?
这么想着,看向尤金的目光也就更炽烈,而尤金也就更紧张,他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为什么这个苹果这么大,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