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想办法让他脱离苦海的。我不会看着他为一个不值得去爱的人守着永无休止的痛苦。”

我站起来，端起那杯还没碰过的酒一饮而尽。“谢谢你的酒，虽然难喝的要命。就算我替周翎喝的忘情酒吧。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你就一个人在这里虚情假意地缅怀你的过去吧！”说完，我抬腿就走。

“等一下！”他转过身来看着我，但没有动。

我在门口站下，看着他那双既冷酷又深遂的眼睛，说道：“如果你还有什么中伤周翎的话没有说的话，请保留吧！为自己积点德。终归有一天你还是会死的，不要到了那个时候连一点见他的脸面都没有了。”说完，我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因为那杯酒的原故，我在回去的火车上睡着了，所以感觉很快就回到了上海。这让我觉得回来得有些措手不及，虽然对刘奕恒讲出那番话来，我却无法做到让周翎知道真相。上次还可以拿劝说不了刘奕恒来当借口，这次呢？我说什么？没有第三次去南京的可能性了，我骗不了周翎的。

☆、第十六章

我一个人在火车站前面的广场上垂头丧气、无计可施地晃了大约一个小时，还是回去了。

十点多了，宿舍楼里只有几扇窗亮着灯，连402都漆黑一片。虽然这个时候去501不会被人发现，但我没去，我无法见周翎，我怕看到他的失望，也怕自己的表情让他看了失望。人死了已经很不幸了，再去承受枉付真心的痛苦就更不幸了。我不想让周翎的鬼魂更痛苦。

我回到401。五分钟后，马博睡眼惺松地敲开了我的房门。“上哪儿去了？才回来？”

“又去了趟南京。”我不打算撒谎。

他一听立刻清醒了许多，但不像以前那么激愤了。“你真有那个闲功夫！吃饭了吗？”

“啊……还没。”我这才想起自己基本上快十二小时没吃过东西了。

“我们给你留着饭菜呢，吃完再睡吧，反正明天也不用早起。”

“谢谢！”我重重地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我忽然觉得活着真好，人间处处有真情，像刘奕恒那种既自私又自以为是的家伙根本不值得我浪费时间去想。周翎要是活着该有多好，没有刘奕恒还有我们呢！生活一样会很快乐的。

马博被我搞得莫名其妙地搔搔头，但什么也没说就回去继续睡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没有去看过周翎，一来我怕面对他，二来我正忙着联系我那个表亲，希望他想办法帮周翎，管他是投胎还是消除记忆，只要能忘了刘奕恒就能让他摆脱束缚与痛苦。

但事情进展得非常不顺利，搞得我几乎失去了信心。都不知打掉我多少电话费，浪费了我多少口水，我那个表亲始终在向我重复加深刻地阐述着帮一个自杀的鬼去投胎的不可能性。我几乎听不懂他讲的那些道理，只觉得本来清晰的意识也被一根一根的乱麻给绕糊涂了。那清除记忆总该行了吧？结果他又解释了一大堆，总之一句话：难，难于上青天！

“你该不会道行太浅，自己不行就蒙我吧？”最后我终于忍不住这样问他。

“你不信就算了。”他不大高兴了，然后三言两语就把电话挂了，以后我再打电话给他，他就推说等下要这里做法事那里驱邪，没时间听我电话。

靠！不想理我就直说喽！

我想一直逼他也不是办法，而且这世上又不止他一个阴阳师，于是我又利用周末时间去了趟普陀山，拜访了一位资深的得道高僧。可没想到，不去倒好，一去更糟，他讲的比我那个表亲还恐怖，周翎的鬼魂算是没希望了。虽然让刘奕恒原谅他或是由刘奕恒来祈祷让他忘记痛苦、面对“新生”仍然是唯一的办法，但这个唯一又是绝对难以实现的，我几乎绝望了。

但连我都绝望了，周翎该怎么办呢？

我迟迟不敢去见周翎，可听见半夜里501传出的声音一天比一天大时，我知道他非常着急、烦躁，或者，他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有一天晚上，我在凌晨一点多摸进了501，但我看不见周翎。他又不想让我看见他了。我叫了他几声，他也不理我，我只好回去了。

隔天我又在那个时间去501时，戴了泡过药水的眼镜，只是药水不多了，恐怕用不了两回了。戴上眼镜果然看见了周翎，但我却被吓了一跳。他跪在地中央，手里变出一把刀子，一下又一下地往自己的心口上插，虽然没有血他也不可能再死去，但那情景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他好像没看到我，不知是太专注还是太痛苦了，他的眼睛始终痛苦而呆滞地盯着地面，刀子一下又一下地□□去，他都没有眨眼，大概因为不痛吧？但不痛他为什么还要那么做呢？

不知过了多久，他手上的刀子终于消失了，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我说：“我最近非常难过，虽然没有ròu_tǐ却感到全身都好疼，就连心脏那里都会感到痛苦的收缩。我想可能是我最近的奢望太多了，老天开始惩罚我了。一个有罪过的鬼还有什么资格去想念过去、祈祷未来呢？我希望上天的惩罚能化作一把锋利的刀，干脆一刀刺死我算了。我才死了不到两年就快撑不下去了，以后那么多漫长的岁月我该怎么熬过去呢？可无论我祈祷什么，我的痛苦不但丝毫不能减轻反而与日俱增。李寻，你告诉我，我该怎么结束它？”他绝望而无助地看着我，身体因为哭泣而在发抖。

我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