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沙……＂

一瞬间，伊万还以为那是在叫自己。＂凡沙＂也是他的昵称，只不过很少有人这么称呼他。

王耀从窗子里抛出火腿，黑猫凡沙开心地跳起来用嘴叼住食物。

＂耀君。＂伊万脱口而出。

那声音令王耀整体都震悚了一下，他电击般的回头看见了伊万，条件反s,he地扯动嘴角语无伦次道：伊……伊万？为什么……＂他脸上的伤痕还在，但已经淡了很多，伊万松了一口气。

＂你……＂王耀还处于震惊状态没恢复过来。

＂你先等等！＂伊万把围巾甩到背上，蹲下来捡地上的废砖头。把这些砖头堆起来，他就能踩上去跟王耀平视了。

这个时间段里，王耀见鬼似的几次想关上窗躲起来，但他压制住自己的惊慌，尽量保持正常的样子。

王耀不投食了，凡沙不满地喵喵直叫。

砖头堆好了，伊万弯腰抱起凡沙踩到砖头上，凡沙极不配合地在他怀里挣扎。他从小就没有动物缘，只好放任凡沙从窗户跳进王耀的房间。

不过王耀也没心思管凡沙了：＂伊万，为什么你在这种地方……今天不是礼拜……＂

伊万拍拍他脏兮兮的手，兴奋地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样感觉好像罗密欧与朱丽叶啊，老师讲过的那个英国戏剧。＂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王耀皱着眉头一幅难以置信的样子趴在窗台上，要不是身下还有一堵墙挡着，他都要贴到伊万身上了。

＂我来看你。＂伊万直视王耀的眼睛认真道，＂我很担心你。我担心你会不会又出事，所以想看看你。＂

啊，这孩子……为什么能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话呢？

王耀蓦地红了脸：＂什么嘛……＂他低下头擦擦自己的脸。

以前明明像头小鹿一样害羞的。

＂……噗哼哼，＂伊万看见王耀的这个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找他真的是个正确的选择，＂耀君还好吗？我很好哦。＂

＂当然……没什么事了，这种事，我早就习惯了。＂王耀别过头去，感觉自己的每句话说出来都怪怪的。

＂那就好。＂伊万也趴在窗台上，他笑眯了眼，＂明天能来上学吗？＂

＂大概……能。＂王耀把视线移开。现在看着伊万总让他感觉很不好意思。是因为伊万知道了自家的那些破事吗？那样的话自己不也是，知道了伊万被人欺负的事情……不然对伊万太不公平了不是吗？

伊万注意到了王耀的视线转移，他渐渐地收敛起了笑容。他深吸了一口气，问出了一个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耀君，你讨厌我吗？＂他眨眨眼睛，下定决心不管听到怎样的答案都不哭，像个大人一样冷静地面对现实。

＂……哎？＂说实话，王耀完全没跟上伊万的脑回路，＂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因为我突然亲了你——这种话要伊万亲自说出口太羞耻了，事实上他什么也没能说清楚，只是他的脸迅速地红了起来，害得他只好羞愧地低下头去。

别露出这种表情啊，我这边也会麻烦起来的。

王耀想起了前天晚上的事，脸渐渐地烧红了：＂……我、我没有讨厌你啊。＂——倒不如说其实我喜欢你，而且不是朋友意义上的，很糟糕吧。你也是这样的对吗？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嗯。＂伊万在心里狂喜起来，他赌对了。

＂那，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王耀顿了顿，＂我们一直是朋友啊。那天不是说好了……＂

＂那，以后不要再避开我了。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找我商量，虽然我没什么用，但我会尽力帮你的……＂伊万红着脸，慢慢抬起头来，目光如炬地注视王耀，然后伸出了他的小拇指，＂约好了？＂

王耀一开始还想反驳说自己没有避开伊万，但听到后面这番话他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真的是，这个人……

王耀勾住了伊万的小拇指，就像他们相遇的第一天那样：＂……约好了。＂他回视伊万的眼睛，伊万的眼里全是他，想必他的眼里也全是伊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