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带着他们南迁的。”
唐悠戴着古蜀面具的脸仰起,看着天空,夜幕中群星闪耀,他伸出一只手虚按,所有纷飞的绿叶都凝固在半空中。
“小贱!”林景峰挣扎着起身喊道。
“清觞,这里是十万大山的最边缘。”唐悠说。
展行嗯了一声,不置可否,走向禁地中央,躬身以手摸了摸张辉的脖侧。
展行说:“他身上有银羽蛊。”
地底再次响起不敢的咆哮,展行戴着面具的脸微微低下去,巴蜀面具的双眼仿佛穿透地表,看见了被古树镇压着的恶灵。
“是一只上古的黑猱精。”展行低声说。
唐悠仰头,朝向树干中的僰母,喃喃道:“她在这里,我听见她孩子的哭声。”
展行沉默,许久后开口道:“你后人的骨血,带他走么?”
唐悠双手负于身后,站了很久,而后道:“当初,你不愿意跟哥一起走,可是因为她?”
展行淡淡道:“总有人要留下来的,不是你,就是我。”
唐悠叹了口气,地底那物已似快要冲破禁锢,唐悠伸出手,拈住半空中一片飞扬的绿叶,念道:“去罢!”
刹那间所有绿叶朝着古榕树涌去,生机再次焕发。
展行仰头眺望星空,喃喃道:“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的话么?”
唐悠没有应答。
展行道:“祭先祖在天之灵,借星力一用。”
话音落,天顶落下无数缕光,星罗棋布,在峭壁上穿梭,星光于棺阵的符文上来回交错,组成一个庞大的,闪着蓝光的法阵,缓缓将地面压了下去。
倾斜的万蛊神树一沉,所有的红光黯淡,消散,星光于棺枢中飞出,射向中央古榕树,所有翻倒的岩石回复原位。
展行松了口气,抬手摘下面具,茫然看着唐悠。
唐悠把面具推上头顶,与展行互相对视,点了点头。
“张辉!”展行手忙脚乱地上前,抱起张辉,张辉有气无力摆手。
“小贱!”林景峰喊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展行答:“我不知道!看了场电影就变这样了,你们看到了什么?”
唐悠检视手里面具:“我们应该是被面具上的记忆附体了。”
展行松了口气,林景峰跑上前,看了巨虎一眼,数人聚在大树中央。
“你们呢?找到那个哭的小孩了么?”展行问。
林景峰手心全是汗:“张帅已经解决了……不对。”
众人同时意识到一件恐怖的事情。
婴儿哭声还在,若有若无响起,并渐渐变大,他们一起望向峭壁底部的溶洞,一只绿色的蛊婴,背后粘着另一只浑身通红的血婴,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林景峰:“张帅……”
血婴被粘在蛊婴的背后,转过头,开口放声尖叫,霎时张帅一口血喷了出来,倒在地上。
林景峰反手抽刀:“蛊主被反噬了!虎哥保护小贱!你们朝岩石边跑!”
r60
“张帅他们还昏着!”展行被巨虎拖着朝后退去。
林景峰:“顾不上了,你们小心!”
婴儿朝神树走来,林景峰反手一刀挥去,血婴盯着唐悠,尖锐大叫,震得数人险些吐血,声音朝着唐悠而去,唐悠瞬间天旋地转,昏死过去,摔在地上。
林景峰大喝一声,跃上前去,挥刀直取血婴,绿婴儿马上转身,瞪着林景峰,张开嘴,现出满嘴尖锐的獠牙。
林景峰一刀捅进血婴嘴里,双头婴的另一只头颅喷出一团绿雾,林景峰抬手格挡,手上沉香珠散了一地。
血婴蓦然扑上,一口咬住林景峰手腕。
“啊啊啊——”林景峰不顾被咬住的手,猛一使力,左手旋刀,右手狂扯,把血婴的头活生生砍了下来!
“小贱!快跑啊!”
是时又有无数尸猱扑上,林景峰深吸一口气,抽出一把左轮枪,砰砰砰六声,每一枪子弹都准确击中一只尸猱头颅,爆出黑糊糊的脑浆。
尸猱一死,更多同类涌了上来,争先啃食同伴的脑浆。更有无数黑猱突破禁地,开始使力拉扯古树的根须,把整棵大树抬得翻了过来。
绿蛊婴痛苦地大声尖叫,林景峰首当其冲,一口血喷出,被声波撞开老远,摔在地上不住痉挛。
巨虎愤然咆哮,冲上前去,蛊婴又一声尖叫,巨虎身形凝于半空的瞬息间,被蛊婴抬手挥了一掌,击在腹前,登时肋骨断折,摔在树下。
蛊婴止住了脚步。
展行喘着气,站在树下,手里拈着一物,金光流转。
“你有一半是僵尸。”展行喘息着说:“你不怕这个?来啊?”
蛊婴退了一步,展行拿着佛骨,再上前一步,蛊婴双目现出恐惧神色,张开嘴,森森白牙,要喊却喊不出来。
展行心里涌起一阵寒意,手持佛骨,再朝前走去,蛊婴退出了神树范围。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星辰隐退,所有人躺了一地,展行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拿着佛骨僵持犹豫。
林景峰艰难地咳出一口血:“你快跑,小贱!”
展行战战兢兢道:“我我……我不跑,我该……做什么?”
他看见蛊婴头顶的卤门一涨一涨,有了主意,把佛骨戳进去,能结果它?
展行取下背后长弓,榕树的叶子沙沙作响。
他把佛骨搭在弦上,扯开长弓,蛊婴似知自己大限将至,恐惧地盯着展行发抖,几次张嘴,却发不出声。
榕树的气根温柔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