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似乎起风了,一团团黄色烟雾在弥漫扩散——
飞机是早上六点到达,盖六方的六个朋友开着四辆轿车来迎接他们了。这些人半夜从家里往机场赶,几乎半宿都没有睡觉。一见面朋友们就告诉盖六方:“老奶奶在医院还有一口气,就是在等着你们”。盖六方和盖家明都心急如焚,恨不能一步赶到医院,朋友们在高速路上把车速开到最大限度,早上九点一家人直接奔了医院。
老人家是三衰证,医院已经抢救几次,二姨说给盖六方打电话时医生就已经下了病危通知。老人一直念叨家明回来了吗?家明到医院进了病房,一见奶奶衰弱的模样就哭了,他伏在奶奶身边大声喊着:“奶奶,我来了,我是明明啊,怎么一年不见,您就病成这样啦?”老人本来闭着的眼睛在家明的呼唤声中慢慢睁开了,她转动着眼珠寻找着,终于她看见宝贝孙子了,抬起手臂,抚摸着家明的头,轻声问:“你在国外还好吗?”家明赶紧回答:“奶奶,我好,我的同学阿廖沙还托我给您带来了巧克力和花束”,说着他赶紧从提包里拿出花束和一盒巧克力。奶奶看了看点点头,这时盖六方和朱亦真也凑近来大声喊:“妈!”老人看看他们,有气无力地说:“你们都来了”。盖六方赶紧把盖莉莉拉到老人跟前说:“妈,这是您的外孙女莉莉”,老人几乎闭合的眼睛又挣开了,突然间特别明亮,看着盖莉莉,张开了嘴,微笑着,说了什么,可是谁也没有听清,老人就头一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盖六方一家嚎啕大哭,医生护士闻声赶紧过来,确认病人已经死亡,他们立即把病人推到了太平间。盖六方的朋友劝慰着六方和朱亦真,让他们节哀,赶紧准备料理后事。
二姨跟六方的朋友一起操持,帮助六方联系了白事一条龙服务,在家里布置了灵堂,亲戚朋友闻讯络绎不绝来吊唁。两天后将老人火化了。这三天六方和家明几乎没有合眼,作为儿孙他们要守灵谢孝,迎宾送客,还要处理一桩桩琐事,这爷俩可是累坏了。但是同时六方在丧事处理过程中也明显感到儿子长大了,给他帮了不少忙。休息一天后,六方告诉儿子既然奶奶已经去世,就得尽快准备返程了。让他自己有什么应酬抓紧办。于是盖家明才给他的俩盟兄弟——雷邦国和田福旺打电话。
☆、十二,兄弟深情
十二,兄弟深情
雷邦国跟田福旺接到电话,立即前后脚到了约会地点——街心公园,那是他们经常聚会玩耍的地方。以前盖家明觉得那公园十分宽阔,也非常漂亮。可是这次回来却觉得公园似乎小了好多,树木花草也太少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美丽的景观,反而感到土气腾腾,跟布鲁塞尔市里的公园差多了。布鲁塞尔市里一座座公园都是树木茂密,空气清新,简直可以说一座公园就是一片树林。可是滨海市里的公园树木稀稀拉拉,一看就是树龄不长的小树。但是也别说经过一次次浩劫,在市里能保留住公园就不错了,附近的居民和孩子总算有一个透气的所在。不过盖家明一对比才感觉比利时人的环保意识超前许多。什么叫发达国家,不仅是经济富足,就是在思想意识上也有超前的地方啊。
盖家明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晒着太阳,雷邦国远远就看见了他,大声跟他打着招呼:“你来了,怎么不早告诉我们?奶奶走了,为什么不叫我们一起送送?”盖家明跟雷邦国热烈握手的功夫,田福旺到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开雷邦国,把盖家明就搂在了怀里,哽咽着说:“你想的我好苦,不许走了!”雷邦国在一旁笑着说:“说你小,你老不服,你不叫家明走,你养他还是他养你?都是因为你看看多了,净是浪漫的幻想。你得要面对现实”。
田福旺撒开盖家明,质问雷邦国说:“我怎么不现实?我就想跟明明在一起”。雷邦国说:“马上高考,你考不考?不上大学,你能够干什么?大学毕业生都不好找工作了——”,田福旺说:“我跟明明一起出国!”他问盖家明:“带我走行吗?”雷邦国说:“别做梦了,要行的话,我也想走,出国又能干什么?让明明他爸爸养活我们两个废物吗?”田福旺眼巴巴,可怜兮兮地望着盖家明。盖家明说:“有缘总能相会。你们不想知道我在比利时怎样生活的吗,你们看我在那里的朋友阿廖沙给你们带来了比利时的特产巧克力”。说着盖家里掏出四块,说:“你们每人两块,一块是我送的,一块是阿廖沙送的”。田福旺问:“阿廖沙是谁啊?”雷邦国说:“你净提傻问题,明明不说了嘛,是他比利时的朋友”。田福旺说:“他不认识我们,为什么送我们礼物?”雷邦国讥笑说:“明明,你看旺旺是不是忒小心眼。这没到那,就又吃上醋了”,他对田福旺说:“你总不能把明明腿脚拴上,或把他整天关在你屋子里吧。他是个男人,不是女人。就是你将来娶了女人也不能限制人家交往自由”。
“你才交往女人,我这辈子也不交女人,我只跟明明好,谁像你”,他转而对盖家明说:“明明,你知道吗,邦国可变了,他跟一个——”雷邦国大声喝止田福旺,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可是田福旺不听他的,“怎么?做了,还不叫人说,明明是谁,咱的好兄弟,兄弟肝胆相照,互不隐瞒。我就说,明明,邦国有女朋友了,俩人走的特密切,连高考复习俩人都在一起,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