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姨,怎么了吗?脸色这么差,您还好吗?”淮逸不肯放人,也不影响他问许姨的事。
宋栖定睛一看,果然,许姨的脸色都是苍白的,眼眶也红红的,难怪刚才什么也不顾就推开了门。外宋栖的印象里,许姨哪怕和他们亲近,基本遵守的确实会遵守,像是从来都是敲门再进书房,宋栖或者淮逸在房间时她也绝不会进来。此时能让她如此失态,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
经淮逸一问,许姨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刷地就下来了,一边哭一边道:“刚刚家里来了电话说……说我家那口子从楼梯上摔下来……摔断了腿……右手也骨折了……”
淮逸一愣,随即松开宋栖走到她身边扶住她,担忧道:“现在怎样了?没有什么危险吧?”
许姨抹了把泪,抽噎道:“没什么危险,就是行动不便,老了痊愈也慢,得在床上躺两三个月,还得有人照顾,可我儿子媳妇还有工作,定不能一直照顾他的,我……阿逸,我能不能不做了,我想回家照顾他,他年纪比我大了差不多十岁,血压也高,我放心不下……”
宋栖一愣,忍不住问:“许姨你要辞职?”
“是……况且我也老了……本来还打算再做两年的,现在老家伙出了这事我也看明白了,人呐,活着的时候就好好过日子,这世上没有挣得完的钱,得抓在手里的用上了才是幸福。现在我也算是提前退休吧,回家陪孙子陪我家那口子,日子好过的话还有个二三十年,不好过,谁知哪天就没了啊。”
淮逸本来还想劝她留下来的,大不了等她老公好了再回来,她从小照顾他到大,已经被他列入亲人的范围了,突然说要走,到底还是有些不舍。然而,此时听她这么说,便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下意识地看向宋栖,宋栖也在看他,两人视线接触,彼此都能看懂对方眼中的痛楚,宋栖无声地勾住他的手指,淮逸反握住了他的手,入手的是一片冰凉。
这一次,他真的什么都不求了,只求这个人在他身边,淮家的一切,除了早些年爷爷给他的,剩下的,他不要了。他们爱怎样就怎样,只是若是还敢欺负到他们头上,他定让他们血债血偿。
许姨走后,家里冷清了些许,就连一日三餐也得他们自己做。淮逸问宋栖要不要再招聘一个阿姨过来,他要上班,不在家的时候,宋栖的三餐可怎么办。
宋栖摇摇头道:“算了吧,招来做什么,我也会做饭啊。”说罢,他还挺委屈的,不满地瞪着淮逸,眼神哀怨不已:“家里多个人,我们若是忍不住在沙发上,或者在餐桌上,又或者在厨房……你看看,都不方便!”
淮逸一听,立即决定不请阿姨了,三五两下扛起这个狐·狸·j-i,ng,一把把人扔到大床上,宋狐·狸·j-i,ng栖于是开始了保姆兼“男主人”的工作。
今年的国庆节和中秋节连在一起,一共十天的假期。宋栖已经不去学校上课了,反正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在家里待着,哥回来了再跟他好好怼一番,小日子别提多美。
这时,南祁突然发来消息:别忘了,怀凛的七十大寿快到了,我不想看到你们再像上辈子一样,该做什么,你自己要清楚。
宋栖心中一凛,全身都起了j-i皮疙瘩,仿佛被人洞穿了内心。他怎么可能忘记,那个毁了他们两个人的日子,他的天就是在那时崩塌的,他的光消失了。在后来的一千多个日夜里,没有一刻不折磨着他,最开始的那年,日日噩梦,夜半惊醒的时候,透过清冷的月光,方才惊觉,不过一年光景,昔日少年郎,已是满头华发。
如今想来,恍如隔世,却又挥之不去,清晰如同昨天之事。
他回复到:我知道,我会做好准备的。还有师父,我想带他去洛湖看看,若是能进三华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