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她所写的纸张,赞道:“措辞得当,字迹娟秀,的确不错。”
英儿含笑微微一拜,算是谢过称赞,便下去了。韩晔的手指轻抚过琴弦,听琴音宛转悠扬,不禁揣测,白轩容将荆慕楚的古琴赏赐给自己到底意欲为何?果然,难测君王心。
☆、第十九章
这一年的冬天仿佛来临地格外早些。这一日,韩晔刚起身便听到宫人在门口热闹地说着什么。霓裳取了貂裘给韩晔裹上,笑道:“公子,又落雪了呢。”
这几日雪落得特别勤,往往一夜过后地上便盖上了厚厚的雪被,踏在上面沙沙作响。韩晔洗漱了一番,问:“外头怎么这么热闹?”
霓裳笑笑,“公子足不出户自然不知,院里的梅花都开了,红彤彤地映在雪地里,可好看了!”
韩晔有些疑惑,“院里何来梅花?”在他的印象中,院中还是秋海棠花海满怀的景象。
霓裳道:“是前些日子陛下特意命人移栽过来的红梅。前几日只开了几朵,没想到今儿个竟都开了。”
韩晔忍不住推门而出,满目的银装素裹,丛中、枝头、屋檐都覆着大片大片的白色,雪花恣意从空中散落,星星点点,洋洋洒洒。却有成片的红色在皓白的天地中格外醒目,如火般炽烈,如血般猩艳,极尽灿烂。想是殿中生着炉火,此刻步出房门,韩晔不自主地瑟缩了下肩膀,雪花在不经意间覆满了他的肩头,与他纯色的貂裘融为一色,也在他如墨的青丝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霓裳贴心地为他打了一把伞,“公子,雪下得大了,回屋吧。”
韩晔笑着摇摇头,吩咐她道:“去取把剑来。”
霓裳难得看见韩晔笑的样子,知他心情不错,忙去库房取了惊鲵剑,也是陛下给的众多赏赐之一。
韩晔接过剑笑意更深了,越王督铸的八剑之一,以之泛海,鲸鲵为之深入。南彧漓素来爱剑,若是他见得此宝物,定然兴奋极了。韩晔持剑而起,剑意深寒,剑气破风划过,轻转腾挪,青丝在雪中张扬。他手腕一划,点下枝头一串红梅,安静覆在剑尖之上,韩晔回剑轻嗅,梅香满怀。随即他手腕轻巧一抖,锋利的剑稍轻轻滑过梅花,霎时花瓣四散,他足尖轻巧一点,飞入花瓣落雨之中。
“好剑法!”明媚清亮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众人都是一怔。宫人们恍然从韩晔绚美至极的剑法中回神,见是陛下,急忙下跪参拜。
韩晔眉心一蹙,随即下跪道:“参见陛下”
白轩容没有扶起他,只是迎着飞雪缓步走到他面前道:“韩晔,欺君之罪,你可担待的起?”话音刚落,最后一朵花瓣正悄然落在韩晔如瀑而下的青丝之上。
韩晔浑身一震,平稳了声线道:“在下惶恐,不解陛下所言何意。”
华莹殿的所有宫人皆是屏息而待,欺君之罪,其罪当诛。没有人知道主子怎么就激怒了陛下。
白轩容突然弯下腰,笑着将韩晔扶起,又严肃道:“中秋夜宴,孤让你舞剑,你竟道不识剑法,不是欺君之罪吗?”
韩晔拱手,低眉敛目,“我的确不善用剑。剑法精妙者,剑气激荡,剑势如虹,微臣不及。”
白轩容似有所思,望着韩晔,“你可知,先皇曾用这八字称赞过一人的剑法?”
韩晔不禁抬头,回望着白轩容,心下莫名地不安,他的眼神太复杂,韩晔不禁再次低下了头,“我不知道。”
白轩容突然伸手,意欲抚上韩晔的头发,“是南彧漓。”
韩晔一震,下意识地向后一缩,不知惊到他的是白轩容的动作还是他的答案。白轩容的手就那样僵硬地停在半空中,看韩晔因为舞剑后泛着桃色的脸颊,细长的美目中是满满的戒备,白轩容突然手腕一动,猛地将韩晔揽入怀中。韩晔惊得睁大眼睛,下一刻便想要挣脱,就在这时,白轩容已将他放开了。白轩容面色如常,仿佛刚才并未发生什么,只是极为自然地为他掸去了落在肩上的梅花瓣。
韩晔呼吸一乱,这是自入宫已来,白轩容做过最逾矩的动作,他皱起了好看的眉毛,语声轻淡,“希望陛下明白,我入宫并非为了承宠,也绝不会做你的佞幸。”
白轩容轻轻挑眉,伸手取下他发上落下的花瓣,放在鼻尖轻嗅,梅香四溢,“你也要明白,除了你之外,没有一个人敢对我这么说话。”
韩晔将手中的惊鲵剑紧紧攥住,握得指节发白,抿紧了唇,偏过头去不看他。
白轩容第一次见韩晔生气的模样,桃面带煞,竟是说不出的好看,当下竟是笑了,“来年开春时节,宫中便会举行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你若肯下场比试,可是好极了。”
韩晔随手将惊鲵剑抛给了垂手立在远端的霓裳,抬步就走,他不会让任何认识他的人知道自己住在宫里,这样的盛会他是避之唯恐不及,怎么可能还会下场比试?
白轩容似是才反应过来,看着他的背影道“不过,孤想你也是不会愿意的,那么明年第一武士的称号怕是要花落南家。”
韩晔步伐一滞,回头看着白轩容,欲言又止,南彧漓的心中只有保家卫国,捍卫南家荣耀,他是不会在意什么“第一武士”称号的,不过放眼王侯将相,武功能在南彧漓之上的怕是找不出第二人了。过了许久,韩晔才淡淡道:“不过是一家独大的游戏,看起来也没意思。”
白轩容意味深长地一笑,“以往的比武大会的确没什么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