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老爷说要跟友人出去吟诗作画,让他不用跟了。他就被留在了堡中。而老堡主也总算找到了机会。
「属下叩见老堡主。」十六行了影卫的礼仪。
厅中只有他和老堡主二人,管家路全在厅外相守。
老堡主没说话,就让他在那儿跪着,一直到茶过三巡,才咳嗽一声问道:「你知道本座找你是为何事?」
「属下不知。」装胡涂的本领,十六不比任何人差。
「是吗?」老堡主冷笑一声,「晴天这段时间承蒙你照顾了。」
「属下职责所在。」
「你想要什么?」老堡主盯着跪伏在地上的男子,不得不承认此人确实有一张让人见之心爱的容颜。
「属下只要自己能拿的。」
「你是聪明人,本座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属下知道。」
「知道什么?十六,等会儿记得说给我听听。」客厅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位行动与面貌气质绝对不符的翩翩贵公子走了进来。
「我说老爹,你要找十六聊天,也叫我一声啊!你不知道这人虚伪得很,他要真说话能气死你!你儿子我都不知道被他顶撞了多少次,他还说要到皇城滚钉板告御状呢!」
走到主座也不客气撩开衣摆落坐,贵公子对外唤了一声:「路全,奉茶。」
外面有人应承。
「晴天,你……咳,你不是说今晚和友人喝花酒不回来了吗?」路老堡主脸色明显不悦。
路晴天注意着跪在下面的十六,漫不经心地说:「是啊,我去了,硬不起来又回来了。」
「咳咳咳!」可怜老堡主不小心被茶水呛到。
☆、70
「老爹,你没事吧?」做儿子的总算还有点孝心。
「你刚才说这下仆经常顶撞你,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对他施行家法?」老堡主放下茶盅,怒声道。
「施了呀。基本他第二天都不能走路。不但不能走路,到了晚上那里也没办法消肿,碰一碰就疼得他整个人都缩成一团。
第三天、第四天皆是如此。你看,教训他一次,我自己就得跟着受活罪四、五天,到最后也只能任他顶撞了。」路晴天的样子像是很无可奈何。
十六跪在地上低头不语,心里特怀念那个有点孩子气、信任他、依赖他、绝对不会有事没事都能想出理由教训他、走火入魔后的老爷。
「十六,你要跪到什么时候?我不是说了嘛,我不跪的人你也不用跪嘛。哦……我知道了,」路老爷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转头对他爹笑道:「老爹,你要喝媳妇茶也别这么急啊,十六还没跟我拜堂呢,还是您看这个月找个吉日……」
「住口!」老堡主被气坏了,指着儿子的鼻子骂道:「你怎么这么任性妄为!你不顾礼法,难道连纲常都不顾了吗!他明明是个下人,还是个男子,年龄又比你大,你竟然说、说……气煞老夫也!」
「年龄比我大?」路晴天似乎只听到这句话,不相信地走到十六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喝问道:「你多大了?」
十六不太好意思地抓头道:「那个……小的已经虚龄二十六,比老爷您虚长两岁零四个月。」
路晴天的表情相当奇妙,抓着十六的衣领似乎僵住。
十六没注意到床宽,一下子摔到地上。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傻笑着拽过地上有点破烂的衣裤一件件往身上套。
「那个……老爷,属下这就去刑房领罚,不用老爷叫了。您觉得五十鞭怎么样?或者一百鞭?」
路老爷眯着眼,对这个胆颤心惊的可怜属下勾了勾手指,「过来。」
十六反而往后退了一步,他是真怕。
「你再不过来……」
十六用最快的速度重新爬回床上躺下。
路老爷身子一转,翻身压到这个紧闭双眼的人身上。
「你认为有谁这样说过我,还能安稳活到今日?尤其这个人还是我的属下。」
我也没安稳活到今日啊,十六有苦说不出。
路老爷又大大叹了口气,「也许走火入魔真的很不好……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让你走进来了。」
十六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六月二十九日。辰院,海棠树上。
本座要解决你很简单,但我根本不须动这个手。
单手放在脑后,放长腿靠坐在老海棠的枝干上,十六摘了一片绿叶放在口中咀嚼……很苦。
因为你不会得到晴天,本座可以断言。
这是老堡主最后跟他说的两句话,之后就对他完全无视。一种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轻蔑。十六完全没有机会去询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其实就算他有机会,他也没资格问。
他可以得到他吗?
这个问题他只是偶尔去想一想,真的只是偶尔。
他告诉自己,要珍惜眼前一切。不希望,也就没有失望。
「老爷,您为什么也要挤上来?」当看到某条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身边,十六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脸。现在他的脸……
「你又叫我老爷了。」某人强自拉开他的手臂,身子往后一倒,舒舒服服地躺进他怀中。过长的双脚就搭到了一根粗枝上。
「好吧,晴天老爷,你说过今天放我假的。」就算影卫也是有休日的好不好?而我自从过完年就没休过。
「等中秋节我给你五日休沐。」昨晚发泄得很彻底的人现在心情相当不错。
「您端午节也这么说的。除了三大节,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