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夷许说哥哥,你真的不来吗。任演说,夷许,对不起,等我这段时间忙过了,再来探望伯母吧。
放下手里的电话,梁夷许靠着窗玻璃,心头些许怅惘,是个工作狂。梁毓敏,姐姐,有男朋友而且要结婚了。唉,只剩自己了吗。
梁夷许他总是被生活推着走。上的大学是姐姐挑的,交男朋友开始是闹着玩的,学习不甚尽心,工作是男友推荐的……他很少自己做决定,也没有生活目标。虽然活得高兴,外人看着热闹,拨开让人眼花缭乱的云障,内里就是浑浑噩噩。
梁夷许当然没有这样深入地反思过自己。只是这段时间受到挫折,又在不知不觉中被颜明烨圈在家里,他觉得日子没有滋味了。于是伤春悲秋,有些多愁善感。。
第二天早上,梁夷许过来换班,梁毓敏和陈翰微回去补觉。床上的女人保养得很好,完全看不出有50多岁了。梁夷许看到她,却觉得完全是个陌生的相貌。
到走廊上逛了一圈回来,发现梁妈妈不知何时醒了。梁妈妈清醒有段时间了,正在想要不要叫人时,走进来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张嘴叫了一声:“妈妈你醒了。”随后走出病房去叫医生了。
梁妈妈一阵恍惚,然后苦笑。作孽啊,竟然认不出自己的孩子了。
梁毓敏、陈翰微很快赶到了。梁毓敏扑上妈妈立刻就哭了:“妈妈你吓死我了。”梁妈妈慈爱地摸着她的脸:“妈妈没事。”两人诉说了一番死里逃生的心惊胆战,许久不见的思念后,梁妈妈注意到了陈翰微。陈翰微以准女婿的身份近前打了招呼。梁妈妈看到他一表人才,为女儿牵肠挂肚的心也落下了一半。
台风过后风和日丽,洪水退去。处处都留下了台风的印迹。绿化树浸没在防护沟的水中,地面上满目的枯枝败叶,被风打歪的广告牌歪着头,看着路上的行人。
三人轮班伺候梁妈妈,从穿衣、吃饭到换药、洗澡,事事都得亲力亲为。梁夷许推着梁妈妈去做各种检查,也走遍了医院。
台风来临的几天里,梁妈妈的世界变了个样子。因为她的病需要好好的休养,她暂停了工作,这样悠闲的生活是她不能想象的。当疾病发生、吃喝拉撒必须依靠别人时,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
坐在床边的自己的儿子,是自己耻辱的证据。然而她发现那份恨意变得渺无踪迹。起初他曾让自己觉得那么不幸,三十年岁月从指间流走,那种人生的挫折原来也能化为晚年的财富。
比起女儿,她花了更多的时间凝视这个儿子。看到他无聊地摆弄手机,眉头微蹙,露出相当孩子气的模样;不习惯被自己注视,别扭地拿起橙子,专注地给橙子剥皮。先问了自己要不要,然后送进嘴里。她想,要珍惜这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要快点更完啊。
☆、回来
七天的假期过完,梁毓敏必须返回b市了,而梁妈妈此时正要转往s市某所医院做深入的检查和治疗。w市的医疗水平低,s市的梁爸爸工作的医院又有全国一流的心脏病治疗中心。护送梁妈妈的任务落到了梁夷许身上,谁让他是个闲人,而陈翰微早几天就被老板叫回去了。
梁妈妈受了一番生人生无常的教训,对梁夷许的态度有了180度的大转弯。拉着梁夷许说家常话,带他逛街买衣服,心里事事为他打点,像是要补回她缺席的二十年人生。而且她并没表现得十分殷勤,仿佛带了点讨好,而是无微不入、细水长流的关注和爱护。
梁夷许讶异、受宠若惊,这惊是惊吓的惊。他一向认为自己的亲人是哥哥、姐姐,任爸爸、任妈妈,生活中凭空多出来的妈妈让他难以招架。有人关心自然是好事,可梁夷许还是想逃之夭夭。在家修养时,每天吃完饭后,梁夷许都会早早地躲进自己的房间。
在s市,一家父子三人重聚后,相处更为诡异了。梁夷许不是在机场,是在医院的病房中见到梁爸爸的。梁爸爸比记忆中仅有的几次见面中,表现得还要冷淡。瞧了他一眼,就算是打招呼了。梁妈妈比在家时表现得还要熟悉和亲厚,一会儿让吃水果啦,一会儿问问时间啦。两人的举止形成了鲜明的比对,梁夷许自觉仿佛成了他们斗法的道场,心里存着口闷气,等到梁妈妈在医院里安定下来,就急急忙忙地回了b市。反正梁妈妈看病治疗,有梁爸爸在操心,请个护工就能代替他了。
干燥的热气迎面扑在脸上,带来空气中挥之不去的沙尘味。梁夷许出了机场,看到人来人往的道路,车辆络绎往来,繁华不绝,有种脚踏在实处的安心感。倒是把他乡做故乡了。
坐在去西渝路的车上,窗外的都市景象照片似的一张张闪过,现代化、简洁、利落,又处处散发着故都的厚重历史感,梁夷许只觉哪里都好看。开心之余,问司机一句:“明烨晚上回家吗?”
“难说。事情多着呢,一天起码开个两场会议。”司机在前头比了个二的手势。
梁夷许靠在后座上,扭了扭身子:“哪来那么多东西要讨论!唉,明烨又忙起来了。”
司机抬头看了看后视镜,一笑:“到时候还有的忙呢!”这只是变天的前奏罢了。
车子灵活地奔驰在路上,挑着最近的路线很快回了西渝路的房子。司机拎出了后备箱里的行李,送到楼上去。梁夷许插着裤兜,踏着树荫走到了泳池边。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