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说：“后来我不再去想这些。我难受，因为我只要回想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在笑我无知笑我蠢。因为我的愚蠢，后面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后果。怪你怪别人，我不如先怪自己。”停顿了几秒：“如今，我终于知道我耿耿于怀的是什么。”

霍林紧紧地盯着沈辞忧。

沈辞忧扭头看向一旁的周言温，周言温已经翻完了手里的资料，也正看着沈辞忧，双眉紧皱。

沈辞忧嘴角勾起了一个轻柔的笑意，抬手揉了揉周言温的眉，对霍林说：“我耿耿于怀的，仅仅只是希望你能给我否定的答案，‘对！沈辞忧，我霍林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一丝丝都没有’，这样，比起我自己的认知，你就是实实在在的证据，证明着我的愚蠢。我说过的，我认知到过，我选择了你，相信了你，造成了严重的后果，我，自己承担。如此，只要你给我否定的答案，以后不管是恨是怨，我都不必再记挂你了。”

霍林抽一口气睁大眼，眼泪汹涌不断。

沈辞忧自嘲似的笑了：“你看，人都是薄情的生物，我尤其是。我一直耿耿于怀念念不忘的，不是你，不是感情，不是时间，只是为了在我心里彻底的抹掉你。”

霍林心里刀绞一样地疼，努力眨着眼睛想透过泪水看清沈辞忧，说话都虚弱：“我对你…我对你有过真心的！我没想过会伤害到你父母，我本来……本来只是为了争取自己应得的！小忧……小忧我喜欢过你……真……”

沈辞忧略一歪头，疑惑：“叠加在自私算计与险恶伤害之上的真心，又算什么真心？”

霍林的脸痉挛般地抽搐几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辞忧看着霍林，微微翘起嘴角笑了，猫一样的笑意带起小巧的梨涡。

霍林略微恍惚——这样的沈辞忧，一如记忆里的当初模样，一点都没变。是了，沈辞忧，就应该是这样，干干净净的，讨人喜欢，任谁看了，都舍不得伤他。

但……

霍林呼吸一下急促起来——但是当初是谁伤了这样好的沈辞忧？那个人……

“不是我！”霍林喃喃出声，企图与内心里已经清白的认知对抗：“我如果不去争取我就什么都没有！我只是想出人头地！我不甘心屈居人下！我…我…”突然有些癫狂地扑起来就要抓沈辞忧：“我不想……”

沈辞忧一惊，抬手便要挡……突然视线内寒光划过，‘喥！’的一声。

“啊！”

霍林撕心裂肺地惨叫，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西餐刀穿透霍林的手掌没入桌面大半截，血水蔓延着往下滴不停。

沈辞忧睁大眼愣住。

旁边一直抽烟不说话的席年一龇牙，下手真黑！

周言温松开刀柄，看霍林：“你能碰他？”语气往外迸着冰渣子。

霍林被钉了个结实，疼得五官都扭曲变形了，狼狈地张着嘴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却依旧紧紧地看着沈辞忧。

沈辞忧被周言温惊到了，正抬手轻柔地摸周言温的后脖颈安抚：“冷静点。”

不能！——周言温盯着霍林眼神更冷，拿起手边的叉子在指间旋了个圈，那意思像是示意霍林——另一只手，自己伸出来。

沈辞忧轻轻叹了口气，按住周言温的手要拿走叉子。

周言温眉头紧皱，自然是不让。

沈辞忧无奈——我说过要自己解决。而且你不要为了我，脏了你的手。

周言温看了沈辞忧一会儿，骤然一挑眉——你更不能，因为这种人，脏了手。

席年实在看不下去了，谁解决都一样！弄死赶紧的！弹飞了烟头，走过来往霍林身边一坐：“你两别争了。这种脏活，还是我来吧。”抽走周言温手里的叉子旋了个圈，对霍林幽幽一笑，手起叉落……

一声木桌裂响！

沈辞忧微微撇开眼。

霍林叫都没叫软趴趴就厥过去了。

席年啧了声嫌弃地看昏过去的霍林，抽纸擦擦溅到手上的血水，看沈辞忧：“接下来呢？”

沈辞忧看着凄惨的霍林。

多少年的恩怨了？如今这样，算是了结么？可是了结不了结都来不及，逝去的人，终究是回不来的。

沈辞忧眼里一瞬的迷惘让周言温面色冷如铁，突然一把将沈辞忧打横抱起。

沈辞忧一惊：“言……”

周言温自顾自对席年说：“这次，你处理。”

席年看了看霍林，挑眉：“确定？”

周言温看着席年——有些债，得慢慢还。狠不狠，毒不毒，因人而异，因债而异。不过这些，都没必要让辞忧来承担。

席年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冲沈辞忧笑。

这么多年沈辞忧所有的经历，席年都知道。任何事情，大大小小，沈辞忧从来都是一个人扛，狻猊除了干看着，什么也没能做过。如今，沈辞忧总算是学会了依靠，也终于，找到了这么一个，全身心保护他怜惜他的人。

席年抬手打个响指勾了勾：“带走。”

狻猊的人进来，扛走了霍林。

席年走了几步，想了想，转回身问一句：“想怎么处理霍林？”

沈辞忧这次不说话了，等着周言温开口。

周言温说：“不死，就行。”

沈辞忧抬头看周言温，片刻之后，笑了起来。

就是这样啊，谁也不要为了霍林这种人，而让自己的双手沾上人命。

席年看了两人良久，笑着摇摇头转身出门——这两个人，都是会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