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有些不自然，最后他低头道：“沈毋傲，他是殿下的人。”这里的殿下自然是指下过的靖王殿下穆遥光，何知源有一瞬间不明白洛斐城的意思，但他很快知晓话中的含义，沈毋傲背叛了自己，不过洛斐城换了另一种较委婉说法。

沈毋傲背叛了自己，何知源开始在脑海里搜寻关于沈毋傲最近的一切行为，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时他又不禁的忆起沈毋傲当初是怎样追随自己的。

当年，他与穆遥光达成协议，以清客的身份在穆遥光身边，暗地里为他培养死士，并与无妄门接触。一开始大家都不信任何知源，觉得他只是凭着自己的那张脸得到穆遥光的赏识的，甚至有人传出他与穆遥光的闺房香艳乐事，说的绘声绘色，当何知源听到这些传闻时，如果不是当事人他甚至都会觉得故事是真的。

面对流言蜚语的甚嚣尘上，何知源并不说什么，只是在后来的一次训练中，他一击杀死了三个故意寻衅滋事的人，然后他的耳根就清净了不少，遭受的白眼也少了许多。但是不服气的人仍在多数，何知源的一些工作根本无法展开。

有一天，沈毋傲找到何知源，表明愿意跟随何知源，何知源看着面前真是血气方刚年纪的沈毋傲，不表态。

沈毋傲继续道：“现在幽冥中的这些人根本就无法用，他们十有八九是从殿下的旧部过来的，谁也不服谁。有的还是纨绔子弟想混功名的，简直烂泥扶不上墙，所以你需要换人，而且只凭你的名望去找那些你想找的人。所以首先你要做的是立名，明正则言顺。”

“如何立名？”

“杀人。”沈毋傲毫不避讳的说。

何知源见他说得如此直接，也不在装傻，亦不再有什么虚礼客套，道：“你做我的刀。”何知源早在来之前就特地了解了一下与其一起合作的人所有的身份资料，关于沈毋傲，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沈毋傲本是夏国大理寺监沈嘉司的幼子，因母亲出身青楼，自小都被排挤，而在此前沈毋傲与何知源交集甚少，每次幽冥中其他人起哄给何知源难看时，沈毋傲都在其中一个不显眼的位置，中规中矩。

这样的人就像水，无论在哪里都可以找到适合自己的形态。可是这种人一不小心就会因太过圆滑而令人讨厌，沈毋傲却是圆而不滑。可是他无论做得怎样好，他的出身摆在那里，他的母亲是个□□，这是他一生都摆脱不掉的阴影。

沈毋傲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而何知源碍于名声，同样需要一把杀人的刀，他们一拍即合。

在这不久，岘屏的叛乱给了何知源机会，本来这件事穆遥光就打算交给幽冥的，不过他考虑到何知源在幽冥中威名不高，怕他镇不住那群人，决定这道命令有自己亲自传达并且全程过问，等事情有十足的把握之后再交给何知源，却不想何知源一口拒绝了穆遥光的好意。

“难道殿下不相信我？”

“我自然是信你的。。。”听穆遥光如此说，何知源就起身，打断他的话：“既然这样，那便不用在说其他的了，你只需等着我凯旋的消息就好了。”

穆遥光看着何知源，不带任何感情，最后轻轻的笑了一下摆摆手说：“你以忤逆我为乐？”

“你若这样看我，未免太浅薄了些。我只是告诉你事实。”穆遥光欣赏的就是何知源的这份超然的自信，他笑道：“如此，确实是我浅薄了些，好，我等你凯旋的消息。”其实对于任何人的忤逆穆遥光都不会放在眼里，因为他只会把那些忤逆之人全部杀了，可是何知源不一样。

何知源在确保穆遥光不会插手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宣布了岘屏叛乱的消息，并且不带任何转圜的说现在幽冥所有人必须马上赶赴岘屏，这时有些人就开始不满了，不过并没有爆发出来，在收拾东西的过程中就有人开始抱怨，“这分明是在抢命，哪有这样的？”

这时还有人劝道：“算了，算了，我们毕竟是靖王殿下的幽冥，为殿下办事。”

可是还有人很不满，而且这些不满悉数传到了何知源的耳朵里。何知源什么都没说，若无其事的出发了。

而沈毋傲一直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露出一丝可惜的微笑，可惜了这些人终究只是别人上位的棋子，而且马上就会成为弃子。他又看了一下一直在队伍最前面的何知源，心道：“这个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虚伪至极又真实得可怕，明明端着一副君子相干起小人的勾当也能毫无愧色。”

何知源仿佛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就不由得向沈毋傲这边看过来，看到沈毋傲之后，点头微笑。

沈毋傲则低头摆弄着手中的匕首，夜色正浓，雾气也逐渐起来了，浸透了夜色，在这样的暗影里，所有的阳谋也会变成阴谋，而阴谋终究要以一场杀戮结束。

在他们行进到距岘屏还有三十里的地方，终于积聚了几天的不满爆发了，一人拿剑指着何知源，说：“我以前跟在殿下身边也没见过殿下这么急的，你这么没命的赶是不是存心的？还是你根本就是个门外汉。”

“对。”有几个跟在穆遥光身边有一段时间的在他们中间可以算上资格的人也在一边附和。

“就是个兔儿爷！”

“以前还有李广利凭着她的妹妹李夫人成为将军，现在我们这位没有姐姐妹妹可以攀附，只能靠自己了。”

“哎呀，哎呀，说话不要这么文绉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