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的落魄瘸腿女人曾给过他一碗饭,是他上辈子跟过的唯一一个不算老大的老大。
坦白说,这女人罩过穆宁,也罩过大半个威斯勒公国的玩家和n,没人能说的清楚她到底是功大于过还是过大于功,她不欠穆宁的,穆宁却应该给她归还一些东西。
威斯勒公国是安达卢西亚王国的众多诸侯国之一,就跟坐在饼堆里饿死的傻逼一样,坐拥辽阔又并不贫瘠的土地却能穷困潦倒到举世闻名,威斯勒声名在外,是一件千古奇葩。
威斯勒贫穷的原因能满满装一远洋货轮,生长于威斯勒人民灵魂深处的劣根用几集装箱都拉不完,也是让威斯勒人获得“鬼见愁”这个“美名”的根本原因。
诗人丹佛尔说得好:“天啊!我不相信世上竟有如此无药可救的民族!”
安达鲁西亚王国中也有一句浮夸的古谚讲出了人们的心声:“想让我疼爱的女儿嫁给威斯勒人,还不如让我用绳子勒死她再自杀!”
在其他国家眼中,背叛和嫉妒是威斯勒代代相传的“传统美德”,“不求我过得好,但求你过得不好”是威斯勒广泛流行的名言,脚踏实地劳作遭到嘲笑和讥讽,投机取巧肯蒙拐骗却备受推崇,这样的国度又有什么“未来”可言?
不少对威斯勒公国有了解的玩家和高阶n都认为“这是一个注定要破败潦倒到时间尽头的愚昧之地”,“无药可救”,“连神仙都无能为力”,“想想都蛋疼”。
这样绝对的说法当然有失偏颇,毕竟威斯勒土地辽阔,形形色色数以亿记的人分布在广漠的威斯勒,他们中也有勤劳勇敢朴实善良的普通人,只不过不被在意罢了。
也许是伟大环流开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游戏开通的那一刻起整个威斯勒公国的管理层就从下到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掐成了一锅沸腾的滚烫热油,乌烟瘴气的争斗让威斯勒本来就不平稳的秩序更加混乱,也让背景设定里大家不好意思读的刻薄描述都成了铁打的事实。
而穆宁现在关注的这个瘸腿女人,她曾用十年在几乎永无止境的勾心斗角中带领着她的部下一路从最底部爬上威斯勒公国权力的巅峰,架空前任大公并成功继位成为永恒荣光历史上第一位玩家女大公,成就不朽的传奇。
她铁血统治下的威斯勒公国发生了极其迅速的转变,与旷日持久哀嚎遍野的大规模杀戮同样发生的还有威斯勒公国在几年中的迅猛崛起,这个苏醒中得庞然大物成为人类诸国又一颗冉冉升起的耀星。
威斯勒人恨她,因为她送全威斯勒四分之一以上的人进过坟墓,她给清空记忆的n们洗脑,强迫他们放弃自己的文化和传统,把他们变成她忠诚的奴隶和狂热的支持者,她的统治血腥而残酷,不留任何情面;她的名字像瘟疫一样,人们听到都会不由自主全身冰凉。
也有威斯勒人爱她,因为她让一个烂泥一样腐烂崩溃受人唾弃的国家在短时间内振作起来,在战火中浴血重生,她让威斯勒人刚毅的一面展现出来,举国蜕变,充满斗志,版图急剧扩张,短时间内积累巨大财富,开始谱写属于威斯勒人的不朽传奇。
女大公死了,威斯勒败了,但威斯勒人得到了一个富饶而繁华的家。
穆宁个人对她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太多看法,所以即使后来四处扩张的威斯勒战败,身为女大公的她和她曾经叱咤风云的属下们在万众瞩目中被处决的时候穆宁也没像千千万万威斯勒公民一样欢呼叫好或者痛心疾首。
她死了,留下一个人类诸国百万国家实力排名前百的庞然大物,它富饶,它强大,它开始踏着她预定的步伐蒸蒸日上,这个国家是有罪的,但它再也不会被人耻笑,再也不会让自己的人民蒙羞。
说来也巧,穆宁早先跟这位传奇女性是有点交集的,那是偶他为赚钱糊口参军在威斯勒战场上当炮灰,瘸腿女人的腿已经康复,担任了匀山省东北方战场督军,为了攒钱的穆宁狠下心接了非常危险的任务,九死一生,出任务的四十多人,只有他一个自愿上场的。
游戏里只要复活点还在,死亡就不是真死,但往倒一躺几个月的心血就白费了,失去的经验和技能熟练度也会让玩家们捶胸顿足恨不能一死了之。
那时候的他孤单而桀骜不驯地活着,像一匹孤狼,不合群的他没跟着大部队出发,而是自己走出了帐篷。
那天清晨温暖的阳光里穆宁冰冷而麻木的面庞解冻开来,缓缓伸了个懒腰,一边走,一边抓着长袍的袍角擦拭自己手中的樱桃木杖,专注而认真。
不值什么钱,却是他吃饭的家伙。
女督军就是那时候叫住了他。
就像静官说的,“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有时候一个微小的瞬间,一个不起眼的细节,就能转化为善因或者恶缘。”
或许是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她拍着穆宁肩膀说:“我看过你作战,你很卖力,如果你能活着回来,我可以教你点雷魔法师的小技巧。”
穆宁完成任务回来的时候瞎了一只眼睛,普通的治疗魔法和药水是不能治疗残疾和重伤的,他没钱治疗,用绷带胡乱包扎住回来领赏金,女督军叫牧师为他治好了眼睛,还教了穆宁落雷的预判技巧,也正是这些技巧让穆宁后来脱离了无名小卒的行列,成为二流高手。
那时候的穆宁十分感激她,虽然穷得连份拿得出手的礼物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