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可欣想着,好像这个人也没那么坏。至少他们都是在救池余晚,救这么一个本不该这么苦的女孩。
其实她也不懂,怎么喜欢一个人就能让人变成这副鬼样子?可是她很清楚池余晚的病情有多严重,自己也是个没什么本事的非专业心理医生,于是一直只当池余晚是自己的一个小姐妹,平时纯粹过来是找她唠唠嗑罢了。
现在池余晚和许眠季断开了,心魔产生的根因就这么没了。温可欣想着,人都该向前看的,怎么失去一个人就活不下去了呢?
想着,她说道:“要我说你就算了吧,反正你们也已经在一起过了,其中是个什么滋味也体会过了。我当然是希望你们就跟那白雪公主和王子一样合合满满,不去管那些社会上的是非,就这么平淡幸福地到老就好了。可是现在不行啊,宝贝儿,你得认识到这个问题――你爱她,可是你居然爱出了病来,这就注定你们之间没有什么好结局的呀……对吧?”
说着,温可欣突然看见池余晚脸上露出了那种茫然的,又类似大彻大悟的神情,她陡然意识到了许眠季对池余晚的意义,又陡然回想起了自己都说了些什么糊涂话,连忙给闭嘴了。
池余晚自以为自己的脑子在这十年间是绝对清醒的,她清醒地爱着许眠季,清醒地接受了那些因为许眠季而生出来的心理疾病,也清醒地感受着自己心底那些压抑的有些扭曲的感情。但是这可是十年啊,她不是不知春秋的蟪蛄,也没有八千岁春八千岁秋的寿命,她知道自己最圆满也就活到百岁。把这其中也许都够不上的十分之一拿出来,独独给了唯一的许眠季,她是愿意的,一直都是心甘情愿的。
可是,池余晚看了看窗外的平和蓝天白云,与许眠季此刻所见到的异国繁华景象不同,她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的,也许就只是能有一个人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而已。
从前是奢侈地希望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许眠季,现在看来是没可能了,那么就随便谁都可以了。
只要有那么一个活着的,能说话的人就行了。
晚上的时候许末过来了,他提前让温可欣把池余晚哄睡着了,然后才上楼在池余晚身边坐下。
看池余晚没哭没闹的,他就知道,池余晚基本上已经对自己绝望了,都不知道已经产生了多么消极悲观的想法。
伸手拨开了池余晚颊边的头发,许末把灯调暗了一些,弯下身体在池余晚耳边开始催眠,击垮池余晚心魔的最后一道防线,就是让她记起来那段刻意被她忘记了的回忆。
池余晚摸黑走了一段路,四周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她越往前走也越能感受到那股压抑的低气压。
眼前突然一亮,整个世界像是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开关,池余晚被那刺目的光灼到了眼睛,忍不住抬手一挡。
“萌萌,萌萌……你们……不,不对,我和他不是那样的……你不要误会好不好……”
池余晚听见了自己的哭声,抬头一看,立马愣住了。
许眠季,付璟萱,锦泽……还有她。
这是……怎么回事?
“别哭了。”许眠季皱着眉走到了‘池余晚’面前,抬手给她把眼泪擦了,然后在她微带着期待的目光中再次开口,“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我撞见了,你们两个,嗯?到底是怎么回事?”
‘池余晚’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视线里只剩下许眠季,还有旁边色彩鲜艳的付璟萱,她明明也很想质问许眠季为什么和付璟萱在一起,可是说出口的话还是在求许眠季原谅自己,“不是这样的……找他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谁?嗯?你想告诉我,你是被什么附体了吗?”许眠季看池余晚满脸的污秽,还是皱着眉用衣服给她把脸擦干净了,“你好好说话,不要动不动就哭。”
“真的不是我……”‘池余晚’没办法说出真正的原因,只能一个劲的摇头哭着做着无力的辩解,“我真的没有,萌萌,你相信我好不好?”
许眠季却是硬要逼着她说出些什么来,“你要么给我个理由,要么,我们就分手。”
‘池余晚’好像被那两个字当做雷一样劈了,哭声都跟着颤了颤,立马不管什么都先扯出个理由来,“我是,我是因为看见你和付……付璟萱在一起了,我生气了……萌萌,我就是想这么做让你生气,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倒是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许眠季冷笑一声,末了又叹了口气,“我和付璟萱只是在剧组碰见了,她也在上海,今天只是我想请她吃饭而已。”
不等许眠季说完,‘池余晚’立马打断了她,“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生气,我一点也没有生气……”
她不管自己的话前后有多少漏洞,好像只要许眠季还愿意理她,就算是让她把黑的说成白的,她也是愿意的。
许眠季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她接着往后退了退,挣开了池余晚的手,“班长……我还叫你班长,我希望你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都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了?”
“……什么?”‘池余晚’不可置信地看着许眠季,她从来不知道,有一天许眠季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会这样把那个自卑到骨头里的她揪出来放在烈日底下。
“我真的很累了,我们完全就不适合继续在一起……我计划过有你的未来,可是我们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