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昌吓得一声尖叫冲出棚子,进入瓢泼的雨幕中。其余当初跟着张富昌犯下事的人也看到了鬼魂,吓得纷纷哭爹喊娘,朝外面冲去。
一道又一道闪电在山谷上空如鞭子般跃动,两个小皇孙也出现在了山谷两侧,一个胸口c-h-a着弩-箭,一个身上多处被鲜血染红,都面无表情地朝那群人走去。
卫青看到其他工匠都一脸诧异地看着突然发疯的张富昌等人,意识到在没有害过太子的人眼里,他们是看不到鬼魂的。于是卫青毫无迟疑,带着岑风一起追了过去。
有一部分人害怕地冲到河中,想淌水逃到对岸,但因为暴雨这条河突然水位暴涨,突然如马群奔腾的洪水将他们卷走,在惨号中冲往下游。
张富昌应变能力较强,在河边紧急停住,带着剩下的几个人,朝村庄跑去。
在跑到接近后山那片竹林的时候,刘据的鬼魂再一次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而两个小皇孙也听话地跟着父亲前来,将另外两个方向堵住了。
张富昌扭头准备退出竹林,却被紧随而至的卫青和岑风堵了个正着。
“你们做什么?快让开,太子的鬼魂要杀我们!”跑在前面的人挥舞着手中的刀尖叫道。
卫青一刀砍在那人手腕上,血液ji-an出,那人手中的刀飞了出去,人也躺在地上疼得直打滚。
“你疯了吗?”张富昌骂道,“没看到鬼魂要杀我们全部吗?”
卫青笑了起来:“这样不是刚好吗?”
站在一旁的小皇孙突然蹦蹦跳跳过来,低下头仔细看了看那个在地上打滚的人的脸,抬起头来一脸天真地问:“阿翁,这个人之前s,he了我一箭,好疼,我可以把箭还给他吗?”
“当然可以。”刘据的声音自几人身后传来。
小皇孙发出清脆的笑声,然后直接将c-h-a在自己胸口的那支箭拔了下来,狠狠地扎进那人的天灵盖。
那个原先还在地上打滚的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渐渐没了声息,成为了一摊死r_ou_。
另外一个皇孙也用手指了其中几个人:”阿翁阿翁,这几个人拿刀砍过我,我可以和弟弟一样报仇吗?”
“去吧,不要放过他们。”
那几个人掉头就跑,被刘据悬浮着的鬼魂挡住,他们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腰间的佩刀突然自己飞了出来,直接朝他们脖颈砍了下去。
青翠的竹子上ji-an起一片片血迹。而刘据也大开杀戒,很快竹林里响起阵阵哀嚎,犹如人间地狱,最后只剩下张富昌一个人还活着,他看着渐渐朝自己逼近的一大两小,发出绝望的嘶吼。
“真该让你也尝尝被勒死的感觉。”随着刘据这句话说完,从竹子顶端飘落白色长绫,将张富昌的脖子勒紧,然后将他整个人提离地面。张富昌就像一条落在干枯河道里的鱼一样拼命动弹挣扎起来,但竹子在狂风中四处猛烈晃动,半空中很快传来“咔嚓——”的脆响声,张富昌的脖子就这样被狂乱的竹子给折断了。
看到这里,卫青和岑风才知道,原来斑竹上留下的根本不是太子的血泪,而是当初太子一家鬼魂杀死张富昌等人时ji-an落的血迹。
为什么这片竹林到了雷雨天总能听到刀兵声,是刘据化为厉鬼索命的那个瞬间留存在了这里,到了雷雨之夜经常会过去重现。
此时竹林里还剩下了两个活人,刘据鬼魂歪了歪头,似乎在疑惑明明按照记忆中的人数进行了复仇,结果还有两条漏网之鱼。
但是化为厉鬼的魂魄已经很难控制自己的思想,脑子里萦绕的只有杀戮、复仇,数百年的时光里如此循环往复,像是被困在了一个没有出路的死胡同里。
杀了他们!杀了这里还在喘气的所有人!
一个声音不断在刘据脑海里回旋着,他朝着卫青他们飘了过来,浑身因为刚才的一番杀戮而染上了血气,看起来如同穿着一件艳丽的红衣。
“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了,太子的魂魄已经分不清敌我,这里的所有人都将被杀死。”岑风拽着卫青的手就要离开。
卫青却摇了摇头,挣开岑风的手,大踏步向前走去。
“我要唤醒据儿,否则他将一直重复这种痛苦。”卫青坚定地说,“我怎么能让这种事情继续下去。”
刘据的鬼魂化作一道红光,尖啸着飞快地朝卫青冲来。
“据儿,快醒醒!我是舅舅,我和陛下来接你回去了。”卫青站在原地不动,似乎不准备离开。
岑风在一旁急得要命,连忙从袖子里掏出几道黄符,飞快地朝卫青面前扔去。
黄符在空中燃烧,形成一道保护,将冲过来的刘据弹了开去。岑风趁机就拉着卫青往一边躲去,嘴里大喊着:“你不要命了吗?他已经不记得你了!!”
刘据一击不成,鬼魂更加狂暴,只见他手中变成一把长剑,正是卫青临终时送给他的那本,举着剑就朝卫青刺去。
岑风想也不想就挡在卫青面前,只听“刺啦”一声,长剑划破他的袖子,直接扎进了岑风的小臂。
属于岑风的鲜血ji-an了出来,和刘据刚才因为黄符而受伤流下口角的血混在一起,刘据明显地迟疑了一下,睁大了原本无神的眼睛,看向岑风迟疑道:“父……皇……?”
作者有话要说:
张富昌在汉书里的下场是封侯四年后“被人贼杀”,我总觉得是被太子残余在民间的原手下派人暗杀掉的
这里就为了剧情需要擅自改成封侯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