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母都是高知,那点小伎俩,当然被一眼洞穿了。当时他二十七,父母也知道他的性向,以他们的道德底线,也不会让他干骗婚这种事,不过他过了二十五以后,他们就一直想给他找个女同的姑娘跟结婚,形式上的东西,关键是掩人耳目,再生个孩子。他对女人硬不起来,就弄试管婴儿。当时年底前不久,父母跟他说,找到合适人选了,老家的人,对方也同意。过年要是回去,无疑就是去见面谈婚事的。他没有传宗接代的想法,更不想结婚。早一个月就说不回家,年会当天,他妈来电话,母子俩吵了一顿。事后单荀也后悔,他性子温和,从小父母也开明,家里很少发生冲突。
心情不好,年会喝多了。他的责编是个女孩,萧君漠开了车,便把责编的担子接过去,送他回家。他素来酒品不好,第二天醒来,只隐约记得自己吻了萧君漠。
担惊受怕了几天,不见公司里有什么传闻,稍微放了心,对萧君漠这人的人品也有好感。偶尔去公司看责编丁秋,也会上萧君漠那边打个招呼。
两人的来往中断在那年春节后,萧君漠给他短信,有意跟他打一炮。
其实单荀对这人也颇有好感,不过还停留在普通层面上。这人向他暴露了性向,更有一种同道中人的亲密感,在这个圈子里待久了,谁也不会妄想什么真爱相守,他们找伴不容易,单荀也不会去酒吧随便找人,他不矫情,却也有原则。萧君漠这样的,很难遇。
答应之前,他申明道:我是纯1。
那条短信萧君漠没有回,单荀也是聪明人,两人的联系就这么断了。
与君别给单荀的号码,和当时那个不一样,要么就是他换了,要么如他所料——他知道他是谁,在他上麦唱歌时候就知道了。
两人中间还隔了一桌人。
身边秦睿在和粥粥聊天。两人都是做广告策划的,兴趣爱好也相似,异常投机。粥粥在游戏里跟单荀也熟,跟他搭了不少话,很开朗的女孩子,瘦瘦小小的,举手投足倒是没有半点娇柔做作,这一点已经将其他桌有的姑娘甩出一段距离了。粥粥真名叶舟舟,和他们俩交换了号码,以后随时一起聚的预示。单荀出版用的是笔名,说真名也没什么顾忌。
一餐结束,又去了ktv。
单荀点了几首陈奕迅的歌唱,末了有人起哄:“君哥不是循循的铁杆粉吗,经常来给循循刷花捧场啊。今天没什么表示?”
该来的还是来了。
在众人目光逼视下,萧君漠笑起来,看向单荀,道:“咱俩来一首,循循?”
4
来一首,循循?
单荀给他逗笑了。之前满脑子的复杂情绪,也敌不过一句“循循”,这时候他是游戏里浪遍野外的与君别,而非和他约炮未成的萧君漠。
游戏里大家都知道他俩交情不错,拒绝难免扫兴,单荀爽快答应。有妹子给他们点了首《相爱很难》,直接跳到下一曲。前奏结束,萧君漠示意他先来,明晃晃地将女声部分推给他。单荀认栽,扯着嗓子唱,发现吃力,又降了一调,倒也不脸红。第一次听萧君漠唱歌,挺有磁性,比他好,就是态度不端正,一首正经情歌,给他唱出点吊儿郎当的fēng_liú味。
一首歌完,有人调笑道:“君哥唱歌也这么浪。”
有妹子笑道:“也不看看跟谁唱。”
自己帮会这边的妹子不服,硬是叫秦睿和单荀也来了一首。一群人中有两对游戏夫妻,也被人怂着奉上几首对唱情歌。推搡完,就是麦霸们的天下了。
秦睿跟他碰杯,两人一口干完一杯啤酒,秦睿凑近他,道:“我觉得你跟与君别有哪不太对。”
单荀坦言道:“我现在这家公司的财务总监。”
秦睿道:“你一个写字的,还认识财务总监?”
单荀笑道:“你不看我这磁场。”
秦睿盯着他,许久不说话。
他知道他的性向,当然会比一般人多想些什么。
不等他问出口,单荀道:“开个玩笑。”
秦睿盯着他看了半天,才耸肩,道:“算了,随你高兴。”
歌会十一点就散了,当晚回家,单荀也没心思上游戏,泡了杯苦荞茶,窝在书房理大纲。困意上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半了,关掉电脑,洗了澡,才回到卧室,手机短信音响了一下。这个点,大概是什么垃圾短信,他也没管,熄了灯,钻进被窝就睡下了。
单荀一向比较自由,第二天睁开眼已经日晒三竿。从床头柜上摸手机看时间,十一点十五。新短信提醒,发件人,与君别,时间,凌晨两点四十七。
[怎么不上游戏?]
沉默半晌,单荀开始编辑回复。
[昨天太累,回来就睡了,你玩那么晚?]
没多久,那边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单荀喂了一声,那边却不说话。冷场半晌,只好主动开口。
“不上班?”
“……礼拜六。”
单荀:“……哦,想起来了,所以昨晚上聚会。”
萧君漠道:“嗓子有点哑,病了?”
的确有点哑,单荀咳了几声,道:“刚醒,慢性咽炎。”
一时无话。
半晌,萧君漠道:“晚上有空么?”
单荀花了两分钟来分析他这句话,随后笑起来:“萧总还想跟我来一炮?”
萧君漠语气顿时有点火:“请你吃饭!”
不再揭穿他,单荀只是笑。
萧君漠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