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冉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才说:“我先回去了。宁宁这孩子现在心思很敏感, 我稍微问上一句她就红了眼,再说几句,她就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秦济楚拍了拍她的肩:“你先不要逼她太紧。我晚点给她打电话, 她和我说话的时候还挺乖的。至于刚才和她说话的老师,我会让朋友帮我问问。”
徐冉对她说了声谢谢, 而后给喻星河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又被挂断了。
她回消息:追上宁宁了,在公交车上,她一直哭,暂时不接电话比较好。
她的理由是恰当而合理的,但徐冉偏偏心里有点……
徐宁跑的不快, 喻星河在公交站台前追到了她,想拉她回家,但是看她红肿的眼睛, 又不忍心了,只能跟着她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上人不多,她们坐在最后一排,徐宁看着窗外,少女白皙秀美的侧脸转向窗外,许久都没说话。等车上乘客下完了,她开始哭泣。
少女将脸颊埋在手心里,低低的啜泣。雪白纤细的脖颈像是只柔弱的白鸽,乖顺却倔强。
喻星河看着她,似乎透过十年的光y-in,看到曾经这么无助且失落的自己。
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年长十岁的人,尤其是在她还没长大的时候,其实并不是一件太过愉悦的事情。
那份隐秘的喜欢随着时间流逝在她心里膨胀发酵,只要她动人的眼波在她身上停留一瞬,那份心酸的狂喜就会包裹着她。
不能说,也不敢说。
喻星河没有说话,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她,目光里是深切的悲悯,不知是悯她,亦或是自己。
车到终点站了。
喻星河给徐宁递了张纸巾:“要下车了,宁宁。”
徐宁冲她笑了一下,那笑容里都是苦味:“星河姐姐,我今天不想回家。”
“嗯?那你现在要去哪里?”
“你跟我一起去吗?”
“好。”
随着门铃叮咚一声,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高挑纤细的少女,是先前去过徐家的阮恬。
她还没说话,一双小鹿眼就弯成了天上的月牙,甜甜的笑,整个人看起来沉静而温柔。
徐宁一看见她,又忍不住哭了:“呜呜呜软软,我好难过。”
阮恬一把拉过她进屋,先给她倒了一杯水,等她哭够了,才将水杯递给她,也不问她为什么,神色眼神动作全都理解而体贴。
大概是哭累了,徐宁不再哭了,神色倦怠而又冷淡。
阮恬其实早就猜到了一点,但是因为喻星河在,忍住了没问。
喻星河看了看时间,已经到饭点了,就主动说要去做饭。这么枯坐在一旁,她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等喻星河走了,阮恬才坐在了徐宁身边,在她耳边说:“你是不是……被发现了?”
徐宁低着头,双手扣在一起:“算是吧。不过她们都猜错了,以为我喜欢上我的老师了。其实我只是喜欢化学,所以才会多问问题。”
“那你怎么不解释?”
“解释不了。之前我和我同学说我喜欢……比我年纪大很多的人,然后被……她给听见了。”
阮恬轻轻的啊了一声,显然也是被难到了。
徐宁抬起头看她:“软软,我今天能不能在你这里,我不想回去。”
“当然可以,我等会和舒姨说一声。不过,星河姐姐她跟着你一起来的,她等会还是要回去的。”
“我晚点和她说。”
少女在客厅里小声说着话,大概是在说喜欢的人,原本的愁思已经散去,眉眼间染上几分纯净的光华,唇角上扬,时不时笑出声来。
喻星河在厨房里忙碌了半个小时,准备好一顿简单的晚餐,叫她们准备开饭。
阮恬坐下,才尝了一块红烧排骨,温润的鹿眼变得圆圆的:“星河姐姐,厨艺太木奉了!”
说起这个来,徐宁就忍不住笑:“之前我姐姐骗星河姐姐说她喜欢吃红烧小排,然后她特意学的,可没把我姐姐给吃吐了。”
低着头吃饭的喻星河也轻声笑了一下。
阮恬放下筷子,偏过头想了想:“长这么大,我还没学过做菜,舒姨最喜欢吃炒蛋了,我想学一下。”
“那最容易了,快去快去!”
少女放下筷子,连饭也不吃了,两个人推开凳子就跑近厨房里,手忙脚乱的从冰箱里拿食材。
喻星河吃完晚饭,两人才刚刚从厨房里折腾出一碟炒蛋来,刚好门开了,背着包的女人走进来,长发扣在肩上,容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冷冷淡淡。
直到阮恬闻声从厨房出来,她的眼尾微微上挑,继而弯出动人的弧度来:“甜甜,家里来客人,你亲自下厨了?”
阮恬吐了吐舌头:“不是我做的,我就是刚刚做了一道炒蛋。”
魏明舒先对喻星河点头示意,才走到她身边,接过筷子,站着夹了一筷子金黄色的炒蛋,冷淡的眉眼间蕴着淡淡温柔,红唇轻启,尝了一口。
她似乎微微顿了一下,声音仍是淡的,但说出来的话是毫不遮掩的赞扬:“很好吃,很不错。”
少女温润的鹿眼里蓄着深深的笑意,像是清晨最温煦的阳光,声音带着南方人的绵软:“你喜欢就好。”
路上堵车,魏明舒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在桌前坐下。徐宁非要夹炒蛋尝一下,她没拦住,三秒后听见徐宁不解的声音:“软软,你的炒蛋怎么是甜的啊?”
“啊?”
阮恬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