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的话都说不下去了。
今天倒是没有什么紧急任务,喻星河准时下班,在电梯里刚好碰见邱国岩。他那张国字脸看起来还是凶凶的,说起话来还是沉着声音:“年轻人如果想做出事业,一是要谦逊,二是要投入足够多的时间。一万小时定律,想来你也知道。”
“谢谢邱老师指点,我会努力的。”
邱国岩破天荒的对她笑了一下,应了声,这姑娘聪明又好学,为人也不错,他看好她。
喻星河准时回家,刚一开门,就见一只大狗向她扑了过来,是只毛色很美的金毛。
“哎,年年,不许乱跑。”
徐自恒追到门边:“星河姐姐,别怕,这是家里新养的狗。”
“我也喜欢金毛,我不怕狗的。”
“那就好,”少年的眼睛亮了,“本来还担心姐姐不同意养狗,现在你喜欢,她肯定不会拒绝。”
这孩子可真会说话。
喻星河被他说得心里怪甜的,在客厅里看了看,徐冉似乎还没回来。
“冉冉说今晚要晚回来,明天要出差。”
喻星河失望的低下头,好不容易等到周末,她怎么要出差了。
徐自恒叫她:“星河姐姐,开饭吧,等会要一起给年年洗澡吗?”
“好啊。”
喻星河走到桌边,心不在焉的吃完一碗饭,之后跟着徐宁和徐自恒一起,在小花园里,准备给年年洗澡。
少年似乎很高兴,冲淡了平日里的沉默和别扭,一边冲水,一边说:“自从岁岁去了旺星之后,姐姐似乎很排斥养狗了。今天还是爷爷和我说的,说有星河姐姐在,什么都不用担心。”
喻星河被他逗笑,抹了抹手掌上的泡沫:“她才没那么听话。”
徐宁也跟着笑了:“真的有。星河姐姐,你不知道,以前我们都很担心,姐姐把所有的心事都埋在心底,这么憋下去会出事的。可你来了以后,她回家早了,笑的也多了。”
几人边说着话,就听见花园小路尽头有动静,抬头一看,铁门咯吱一声开了,徐冉提着手包,往这边走,看起来像是刚刚从公司回来。
喻星河对她招招手:“我们在给大狗洗澡。”
徐冉微微蹙眉,沉默的走到她身边,看清楚这狗也是一只金毛,顿了顿:“你喜欢吗?”
喻星河弯了弯眉眼,鼻尖上还残余着一点白色的泡沫,看起来像是可爱的小猫:“喜欢!”
据说猫性格的人,都会喜欢养狗。
徐冉不知怎么想起这样一句话,她看着女孩清亮的眸子,笑了笑:“我也喜欢。”
她先回去吃晚饭,一走远了,徐自恒就说:“看吧,十年了,姐姐都不许家里养狗,只有星河姐姐来了,就变了。”
十年?
喻星河敏锐的捕捉到这两个字。
十年前,徐冉也是这么温柔,只是那份温柔干净纯粹如同春日的樱花。
十年后,她待自己还是那般好,可就像空谷幽潭,看似清明,却总像是隐藏着无尽的情绪。
大半个小时过去,这份清洗工作也算是结束了。喻星河回到房间,没有敲门,徐冉正好背对着她在换衣服。
上次离得远了,喻星河没看清楚,她优美纤细的脖颈最下方,靠近肩部的地方,有一道色泽很浅的伤痕,以前没有的,也是十年前受的伤吗?
徐冉脱上衣的动作一顿,她借着衣橱前镜子的反光,看见女孩站在门前,微蹙着眉。
她转过身来:“星河,在发什么呆?”
喻星河收回心思,意识到自己有偷窥她换衣服的嫌疑,忙实话实说:“看你肩上有一道伤疤。”
“无关紧要。”徐冉转过身,不看她,不欲多言。
她抱着衣服,走进浴室,换洗之后出来,长发披散下来,严严实实的遮住了那道小伤痕。
直到睡前,徐冉背对着她睡,长发滑落下来,露出优美纤细的脖颈。喻星河屏住呼吸,指腹轻轻按上那处伤痕,轻声问:“疼吗?”
女孩的指腹柔软而温暖,十分的熨帖。徐冉却感觉自己被烫了一下,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了一下:“……不疼。”
喻星河挪了挪,凑近她身边,将她睡衣的衣领往下拉了点,手指顺着伤疤的边缘,缓缓移动,描摹出那道形状来。
她的指尖最后停在了那处,轻轻叹气:“看起来像是很久了,当时肯定很疼。”
女孩的手指按上去,酥酥痒痒的,像只小猫的爪子,挠的人心痒痒。徐冉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往床里挪了挪。
喻星河收回手,想问些什么,终究没问,半晌才说:“你周末出差,什么时候回来?”
“周日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