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

游猎者黑羽，一定死得很不甘心。

他武力高强，入冰原下裂谷轻车熟路，连受轻伤的时候都很少。

最终却因一时疏忽，被区区一个我给推入深渊中摔死了。

哈，哈哈。

能不杀他吗？当然不能。

他自己说的：“天涯海角，都不会再放过我。”

我实在害怕他会说到做到。

只可怜雪刃，动手的时机千钧一发失不再来，如果他没有抱着黑羽不放，也就不用跟着一起被我推入地狱了。

裂谷的风由底部向上方吹，我仿佛听到它把雪刃最后的话送到了耳边：“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如果他指的是对不起带走了哥哥的身体，那大可不必道歉，我已经不在乎了。

几百年岁月，直到碰见雪刃我才终于明白，其实哥哥并不爱我。

雪刃对我的心是真的，他在被我杀死的瞬间也不曾怨恨，所以他才能在哥哥的身体里醒来，并为了护我去阻拦黑羽。

但他的心为什么唤不回哥哥呢？

我想，那是因为哥哥本来就不曾给过我一颗真心。

令人惋惜的唯有那副身体里的东西而已。

不过也些都是身外之物，血灵芝、龙鳞珊、灵蚕丝、冥蛇卵……通通可以重新收集起来，我有的是时间。

回到雪豹的洞穴，我敛起雪刃的尸体，用了半天的时间把他做成了一具新的傀儡，以丝线连在手指的二十八枚指环上。

他又可以动了，只是不再会笑。

幸运的是，我之前用来交换的东山血灵芝，刚好被黑羽交给雪刃保存，此时就放在他那件雪狐大氅的怀里。

我把血灵芝放入他的腹腔，再次踏上行程。

我给他唱傀儡师的歌谣：

木石为躯薄命线，起落毫厘间；

心气铸魂血开眼，运途不问天；

一引，吐真言；

再引，喜恶辨；

三引，情意现；

悲欢同绎，灵犀万千。

然后问他：“好听吗？不说话，就当你觉得好听了……”

我动动指尖，他赞同地冲我点了点头。

其实这样也挺好，你说是吧，雪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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