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他身边,双手交叠置于膝盖上。
“你昨晚没睡好?”
两人间的距离猛然被拉得过近,赵桥发现自己能从对方波澜不惊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可能有点工作上的烦心事。”
“我在你这个年纪,做得不一定比你好多少,你大可不必把自己催那么急。”
赵桥觉出这是对方隐晦的安慰,心中的烦闷少了几分,露出个不甚愉悦,礼节性居多的笑容。
“希望是我多虑了。”
登机广播响起,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可能是动作过快,没能及时平衡身体重心,给人一种即将摔倒的错觉。
年长的男人立刻伸手抓住他的肩膀,让他将身体的一部分重量托付于自己。
赵桥稳住身形,目光不自觉落在严峻生稳住他的那只手上——指骨修长,骨节匀称,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由于这样的动作,严峻生的袖口向上滑了几分,露出一截腕骨。
他看了几眼觉得眼熟,并没做多想。
“低血糖?”
严峻生握着他的手,似乎没觉出这样的动作有哪里不对。
“应该是没有休息好。”
赵桥有定时体检的习惯,上次收到的体检单上各项指标都健康无比。
一直到航班起飞,轻微的耳鸣袭来,他在吞咽的过程中闭上眼睛。
他才想起这是他上次为了表达谢意送严峻生的那块表。
当时选得不怎么用心,款式也是大致觉得合适便敲定,到现在记忆早已出现模糊。
从他送出时严峻生并没有打开看的表现,他就断定了这份礼物未来的命运,哪里能想得到会有这一天。
就像他想不到自己会和严峻生走到今天这一步一样。
经过几小时的飞行,飞机在北方的某座城市降落。
两人从登机口出来,来接机的人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严峻生,热情地冲他们招手。
这人看着三十出头的年纪,举手投足间带着股花花公子的fēng_liú气度。他向他们做自我介绍说姓柯,单名一个泽,是他们要去的明骊山庄的主负责人,他们接下来在明骊度过的几天中有什么问题和需要都能来找他。
去停车场的一路上,心不在焉的赵桥透过他们的对话大致推测,这位柯先生应该是严峻生有点交情的朋友。
柯泽和严峻生叙完旧,把目光转向落后他们一步左右距离的赵桥,打量地看看他,又看看严峻生,疑惑地开口:“这位是?”
话题被转到赵桥身上,赵桥没说什么,看严峻生怎么向朋友介绍自己,再决定要说的话。
“赵桥,赵时明的弟弟,之前在国外读书,今年夏天才回国。”
听到这么个回答,柯泽长长地噢了一声。
“你怎么不说我们还是老同学?”待他反呛严峻生一句,转而友好地向赵桥伸出手,“小赵先生,你好,我和你哥哥只有几面之缘……你们兄弟长得很像,尤其是眼睛。”
赵桥愣了一瞬,不知如何应答,脑子里剩余的部分反应过来这位柯泽柯先生应该是严峻生在国外认识的朋友。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从小到大,会说他和赵时明长得像的人寥寥无几。好多次赵桥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和赵时明的脸,都要在心里说,他们长得最不像的地方就是眼睛。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柯先生。”
他握住那只手一秒便松开,对上柯泽充满兴味却不含恶意的眼神。
“那是因为他可能根本不记得你哥长什么样了。”
严峻生为他拉开车门,顺带一句话解释掉赵桥心中的疑惑,也让“谎言”被当场拆穿的柯泽尴尬地扭过脸。
柯泽在副驾席,他和严峻生坐后排,去目的地的一路上都没什么人说话。
“快到了。”
他们正在逐渐远离喧嚣的市区,向着更加人烟稀渺的山间进发。
听柯泽介绍,明骊山庄是一片私人温泉疗养别墅群,山庄内的别墅都在施工前完成了招标,故而不向外人开放,只为特定的客户群体提供服务,光是每年的修缮维护费用都是一大笔开支。
别墅的竣工时间正好赶上了今年十一,刚做好通风散气工作,开放营业的消息尚未传达给大多数业主,严峻生可以称得上是第一批入住度假的。
“不过这个工程本身就是许家那边注资的,他能拿到名额,得知点内部消息也不稀奇。”柯泽看着窗外的景色变换。“小赵同学,我们要到了,接下来的一段路需要用脚走进去。不远,就十分钟左右。”
下车后,步行进入别墅区的一路上赵桥才理解为什么严峻生嘱咐他一定要带上厚衣服。
当地十月已经算是一截踏冬天,在机场和车上时赵桥没有什么太直观的感受。现在走在温度本身就比城间低两三度的山林间,冷意沿着单薄的外套袖口领口蔓延,赵桥直接被冻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沿途种植的白桦树笔直地指向天空,脚下一层枯黄的落叶,鞋子踩上去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远离人烟的山区空气中带着种独有的冷冽清新,湿润的山风迎面吹来,带着草木林叶的清香。听柯泽说,这里的主打就是原生态养生,在施工过程中他们就有刻意去保护这里的生态环境,尽力将破坏降到最低。
“冷?”
柯泽走在最前方带路,与他并肩而行的严峻生一眼看出了他的部不对。
“有一点。”
赵桥实话实说,说完想起自己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