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从来没生过病的。
过了几日,总算天晴了,小欢喜病也快好的时候,有人来敲门。
“浦大嫂。”有人敲著门,很焦急。
杨欢儿跑了出去,打开了门,是隔壁的大嫂,他们家男人也出海了。
“怎麽了?”
那妇女哭丧著脸:“出事了,出大事了。你去看看,你爹他...”
杨欢儿心里咯!一下,跟著她跑了出门。
到了海边,却只见一条船回来。有人从船上抬下一个个盖著席子的人,有几个女人哭喊著,撕心裂肺。
杨欢儿脚下一软,隔壁的大哥站在一条席子旁边,抹著泪看她。
她扑得一下扑了出去,掀开席子一看:“爹!!!!!!”
杨老头死了,濮阳攸没死,却也半死不活的没醒。
村里人算过那几天,明明没有雾,没想到还是遇上了暴风雨。濮阳攸那条船遇上了礁石,翻了,一船五个人被救上来的只有濮阳攸和另外一个。
杨欢儿一身素白,小欢喜也穿上了白色,濮阳攸躺在床上一直睡著。
“娘,爹什麽时候醒?为什麽欢喜怎麽叫他他都没反应?还有外公怎麽不见了啊?小欢喜不喜欢穿这个衣服。”小欢喜扯著自己的衣服,问她娘。
“欢喜,娘很烦。自己去找别人玩,好不好?”
小欢喜虽然嘟著嘴巴,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杨欢儿看著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叹了口气,果然他还是不能属於自己。大夫说,醒来的几率几乎为零,只有旷世名医才有可能救活他。
海空师傅换了身行头,去了蛟龙村。离上次去已经一个月了,自己那徒儿思女心切,当然他也想看看自己那徒孙女。
只是他没有发现有人跟上了他。
“这个不是法净的师父吗?”濮阳广怀疑惑得望著前面的人。
他在卧莲寺住了半个月了,为濮阳攸诚心祈愿。自然知道海空是法净的师父:“怎麽穿成这样?”
濮阳广怀想著可能性,为了那个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派人跟上了海空。
海空没想到他进村後看到的是一副悲凉的场景,杨欢儿家门前也挂著白色的灯笼,他心里一惊,敲门,门开了,一身丧服的杨欢儿。
杨欢儿先是一呆,随即眼泪流了下来。
海空大师看著床上躺著的濮阳攸,问道:“真的醒不了了吗?”
“我没办法。家里没钱,现在只能维持他活著。大师,我该怎麽办啊?”杨欢儿哭了起来,“我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我怎麽才能帮他啊?”
海空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带他回家?”
杨欢儿一震,收住了泪水,点点头,她说:“想过。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才...”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现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杨施主,我相信濮阳家的人不会为难你的。”海空开导道。
“娘,娘。”小欢喜在外面叫她。
杨欢儿和海空从屋里走了出去,只见小欢喜笑盈盈得被一个人抱著,直扯他的胡须。
“爹!”杨欢儿吓得倚住一旁的墙壁。
濮阳广怀笑道,语气中含著怒意:“我的好媳妇,我总算找到你了。”
“娘。”小欢喜小心翼翼得扯著杨欢儿的衣角,杨欢儿抱起她,她小心翼翼得说,“这个人真的是爷爷吗?”
杨欢儿点点头:“他你是爹爹的爹,你以後要叫他爷爷。”
濮阳广怀看著床上的濮阳攸身上,转过头,看了眼海空,看了眼杨欢儿。
小欢喜喜欢这个爷爷,他的胡须可好玩了。她乖巧得叫了声:“爷爷。”
濮阳广怀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对这外面的人说:“去叫辆马车,把少爷和小小姐带回家。”
正午得太阳很辣,法净出了一身汗,他想,也许是自己太久没有运动了吧。三年前,这条路也是这样的,三年後还是如此。只是赶路人的心境完全不一样了。
那日,海空告诉他濮阳攸出了事之後。他整日整日得心神恍惚。四天前的晚上,海空把铁门打开了:“方丈说,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等於两年半的思过。你自己选吧。”
法净连夜下了山。
近齐城的路上,他想想自己三年前也是这个时候下山来了的,也是这个时候遇见在陌上拈花而笑的濮阳攸。
只不过三年,世事尽迁,自己这颗心,也不如当初那麽不染尘埃了。在思过崖上他想过很多,当听到濮阳攸出事那一刻起,他忽然觉得自己所谓的豁达比谁都自私。自私极了。或者豁达只不过是另一种自私而已?谁能分得清楚呢?
濮阳攸曾经说,这样也好,至少活的像个人。本来是人,搞得自己像神仙一样,何必呢?
不知道,女儿现在长得怎麽样?师父说和自己眉眼间有些像,鼻子,嘴巴像极了濮阳攸。那长大了一定很漂亮。胸口还放著女儿的胎发,濮阳攸说过,剔除了胎发以後长出的头发又黑又密,就像濮阳攸一样。
齐城大街上,听到有人说:“哎,可怜见的,瞧这,还招榜了。濮阳家的公子看来就这麽躺著醒不了了。”
“是啊,失踪了两年,找了两年,居然带回来个活死人,还好留了个小小姐,不然真的是要断种了。”
“谁知道呢?我听濮阳府里的人说,那个少奶奶本来没身孕的,怎麽忽然来了两岁的小小姐。说不定,是哪里捡来的野种。”
“嘘嘘嘘。你不要命了。”
她不是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