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骞道,“你不明白的。在中国,这样的兄弟情深是很常见的,你的脑子里就不能装点好的东西吗,胡思乱想到长辈头上了。”
周致正要狡辩,就见路易斯也从房间里出来了,大嗓门喊两个儿子的名字,周致跑过去,“妈妈,我在。”
路易斯道,“时间不早了,你们去和爷爷告别,我们就要准备走了。”
周致道,“不等爸爸吗?”
路易斯道,“你爷爷还有话和他说,他自己回家就好。”
周致嘀咕道,“那恐怕他就不会回去了。”
周骞周致去和两位老人告别之后,就跟着母亲出院门了,然后路易斯又让两个儿子去和叔叔打个招呼。
两人进西院后,周骞走在前面,此时这边房屋已经窗户紧闭了,他进了正厅,从通往卧室的珠帘看过去,正见父亲握着叔叔的手,在小声说话,也不知在说什么,但是那个姿态的确暧昧,而小叔叔因为长相不显老,加之也从来没什么压力,看着还是个小青年模样,两人在一起,真有种说不出的暧昧感觉。
周骞只好在帘子外面问候了两句,周淙文搭了话,“你们先回去吧。”
然后周冕起了身,从一边抽屉里拿了东西出来,给了周骞周致,道,“这是带的礼物,这两份是你和致儿的,这一份是给路易斯小姐的,请转交。”
周骞和周致出了门,周冕继续对周淙文说道,“我考虑好了,爸爸他们要回中国的事,我就不和他们一起了,我还是回法国去和弘待一阵,我觉得他也许更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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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羞愧 ...
第十一章
看到哥哥一家人其乐融融,侄儿周骞只比乔伊斯小一岁,但是却还在读书,被路易斯小姐宠着,面容上还带着一点稚嫩,再想想自己的儿子周弘,明明也才二十几岁,却要承担那么多东西了,成熟得自己已经无法把他当成儿子当成孩子。
之前周冕不习惯他长大和他相处,以至于从心底想要避开他,此时却不免反省,心想要是连自己这个做父亲的都不心疼周弘,那谁来心疼他。
他一个人住在那栋大宅子里,真的不会觉得孤独吗?
平常应酬多,公事多,繁忙劳累,真的不需要别人对他关怀和爱护吗?
周冕突然心酸起来了,深深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
周淙文看周冕神色上带了些忧伤,便安慰道,“周弘也长大了,你陪他关心他,他会觉得开心的。只是,孩子都是要长大的,要承担起责任,他有他的职责,要用他的方式去生活,你也不必太内疚,觉得自己亏欠他。”
周冕点了点头,周淙文搂了搂他的肩膀,道,“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去父亲他们那边了。”
周冕起身送周淙文,周淙文没让他送出门,在门口就道,“你进去吧,别寒气侵体又生病了。”
说完,还吩咐照顾周冕的仆人要细心一点,这才出了院门离开了。
周冕看着周淙文离开,寂静的小院被笼在月色和檐廊的灯光里,朦胧的光线,随着风,院子里的花树影影幢幢。
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重的一份爱便给了周淙文,曾经对他的喜欢憧憬痴迷眷恋不舍,他已经分不清那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
无论对他有多深厚的感情,多么不舍得将他交给另外一个女人,交给这无情又多情的时光,但他终究无法反抗,眼看着他结婚,自己只能离开,似乎只要离开,离得远远的,就能够抛弃掉之前的所有,所有感情和记忆,但是,那只是他年少时候的一厢情愿罢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感情依然没有变,面对着他,自己似乎还是当年的孩子,从不曾长大。
但是,那些感情,从前无法说出口,至今自然是更加无法说出口。
岁月让他拥有的最大的变化,是学会了将一切隐藏,假装平和,与云水相依,似乎对一切都看得开,心无所缚,便可泰然自若面对一切。
周冕在台灯下做了一阵学问,等再抬起头来,已经是十点钟,有脚步声进屋来,他以为是照顾他的呈祥,便道,“我马上就睡了。”
“想你还没睡,端了冰糖燕窝粥过来,润肺益气。”
却是周淙文的声音。
周冕回头看向他,道,“哥哥,你没回家么?”
周淙文将托盘放在他的书桌上,又把他看的书,和在写的稿子整理了放一边,道,“快吃吧。这么晚了,我就不回去了。”
周冕端起燕窝粥吃起来,周淙文坐在旁边翻看他写的东西,是一篇有关折扇的文章,他看了几眼就放下了,从小就学习有关金融管理的东西,他对周冕的这些静而闲的爱好实在不感兴趣。但是却喜欢周冕做这些,周冕愿意把一个星期花在只是看一副折扇上的画上,似乎他能够看得进入到画里面去,这样太痴,其实于他的身体没有好处,但是,周淙文喜欢看他这样。
似乎,无论岁月如何流淌,他的弟弟从没有变过,还是当年的那个站在月下吹笛的少年,突然回头问他,“哥哥,你喜欢吗?”
周冕吃了几口之后,就舀了一勺燕窝喂到周淙文嘴边,理所当然地说道,“吃不完,给你吃些。”一如当年还是几岁十几岁时。
周淙文居然也含笑张嘴吃了,周冕再吃了两口,就将碗和勺子都递给了他,道,“你帮吃了吧。”
周淙文也只好接过了。
周冕看着他笑,然后动手将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