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升眉头紧皱,任由他“进”了,却仍是受不住火热巨大,低低呻吟了起来。
自然也早就恼羞成怒,侧头咬住谢瑢手臂,含糊道:“少、少说废话!”
谢瑢宠溺低笑,从善如流道:“遵夫人命。”
而后当真说得少、做得多,以至彻夜未眠。
再到翌日,陆升便强撑倦怠,继续处理慕兰堡中事务,而后几日,将一切安置妥当。
侵略的蛮夷全军覆没,左前锋营幸存不足两百人。好在主力大军攻打漱玉城大获全胜,赵将军便派遣了一支部队前来负责驻守。
交接之前,陆升暂代督军之职,将斥候尽数召集起来,详细询问过消息,随后派遣外出时,特特叮嘱要打探杨雄的下落。
慕兰堡如今防守空虚,在交接之前,却幸而得了那支游侠队伍的协助,修复城墙、戍边巡逻,其制度井然严明,竟不比正规大晋军逊色。陆升多次同那姓孙的虬髯副将提起,待要面见首领致谢,那副将却只道首领诸事缠身,抽不出空来。
他只得作罢,却突然想起一事,又说道:“孙副将,素闻游侠交游广阔、最擅打探消息,我若请两位游侠助我寻个人,要如何行事?”
那孙副将愣了愣,豪迈笑道:“首领看重陆司马,陆司马有事,我等义不容辞,我自会安排人手,却不知陆司马要寻何人?”
无缘无故,那首领为何就看重陆升?也不过看在谢瑢份上有一两分情面罢了。陆升只当他恭维,也不当真往心里去,只笑着道谢,随即取出一张画像来。
画上一名青年容貌端正,眉飞入鬓,抿嘴时神色严肃,隐约有几分凛然清高之相,正是杨雄。
他将画像交予孙副将,又将他失踪前后事宜细细诉说一遍,再取出一袋金珠。孙副将自然推辞不受,只道:“陆司马之事,就是吾辈己任,陆司马莫要如此生分。”
陆升却态度坚决,迫着孙副将收下金珠,这才作罢。
只是此事之后,他心中愈发迷惑,也曾问过谢瑢,那首领究竟是何方神圣?谢瑢却道:“那游侠首领本领高强,身份瞒得甚紧,他若想让你知晓,你自然能知晓。”
游侠众固然自诩“慷慨悲歌赴国难,纵死犹闻侠骨香”,然而自古圣贤有云,侠者以武犯禁,千百年来皆是朝廷大忌。如今国难当头,尽管放松了管制,倘若那首领对大晋军行军司马心怀忌惮,不欲暴露身份,却也是人之常情。
陆升便不再追问,毕竟是谢瑢带来的人马,总不至于临时反目,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如此时日匆匆,半月之后,陆升已返回西域都护府,面见赵将军,将慕兰堡一应事宜禀报上去。
赵将军早从飞鸽传书中得知了来龙去脉,如今再问陆升,不过是做个印证、追问细节。陆升气定神闲,说得十分详尽,却唯独隐瞒了修罗虫之事不提——众人只当郭骞服用了什么诡奇药物,因而实力暴涨。
实则赵将军也对那奇药心动——若是能人人服用,何愁夷狄不灭?至于服药之后丢了性命,却不在军中将领的考量之中了。
只可惜郭骞尸首混在城外数千具烧焦的尸首当中,难以辨认,赵将军也只得作罢了。
至于谢瑢仆从当中,新增了个傻子,放置后花园中,那傻子力大无穷,专做笨重粗活的事,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陆升禀报完毕,就听赵将军笑道:“此次三军大捷,陆司马居功至伟,本将必定启奏圣上,为陆司马讨个封赏。”
陆升连说愧不敢当,赵将军只当他自谦,又勉励几句,放他回家休沐几日。
军中事务一毕,陆升便回了府中候命,不料七日之后,却收到军令,只道既然将功补过,便即刻返回建邺,重归清明署下辖,仍旧任职司民功曹。
这军令下得突兀,陆升虽然心中疑惑,却只得从命,到辽西营交接一应事务。
第76章 侠客行(十五)
屈指算来,陆升这流放不过五月有余,如今却要返乡了,至于百里霄姬冲等人,却未曾收到调令,不知要在西域停留几年光景。
陆升便暗下决心,待返回清明署后,再设法奔走,将几位同僚调回建邺护城北营。只是如今羽林左监换成了晁贺师叔,朝中风言风语一直不曾断过,言说晁贺卖师兄求荣,就连陆升也难免生出隔阂。若是绕过羽林左监调动羽林卫,却难免横生枝节。
他左思右想难有定论,索性放在一旁,留待回城再议。
如此匆匆两日,谢瑢却也下令阖府缓缓收拾行囊,动身回家了。他捉了修罗虫母,定魂珠也有了下落,此行算是满载而归,故而联络了一支商队,待重阳节后,便一道启程。
边陲杂胡混居,却也跟着大晋百姓一起过起节来,重阳踏秋、登高远望、饮菊花酒、食重阳糕,一样不少。
今年战事平定后,百姓更有闲情逸致,就将节日过得分外热闹。
陆府也特意设下赏菊会,宴请辽西营同都护府护军诸将同席畅饮,谢瑢不爱热闹,回避开去,陆升只得硬着头皮应酬上峰同僚,喝得酒酣耳热方才散席。
陆升区区一介从六品的武官,受牵连流放西域,却在不足半年时间内就得以调回王都,人人自然当他朝中有人,手腕通天,故而酒席之上也是奉承得多。却不知就连陆升自己也蒙在鼓里,不知道受了谁的恩惠。
待得宴席散去、送走宾客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