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哐啷”,几下脆生生的碗盘声响,北教场早起的炊事兵经过屋外,他们已经开始一天的作业。听说昨晚洋房这边发生诸多戏剧性的事,士兵彼此间传着悄悄话,带着旁观者惯有的多舌与好奇。隔岸观火的人是惬意的,他人的命运就在他们的嘴皮间翻转变幻。他们互相说笑着走了过去,由守夜人的小屋外过去。又是一个景明春和的清晨,无论昨夜的风浪如何上下颠荡,此刻一切痕迹都被消抹。世界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人的挣乱只是一瞬,只是所有那么惊叫的雨点中的一朵。而浪会静,雨会停,夏树渐冉冉,郦鸟鸣绿荫,狼藉无法长留这个世界,伤痕只在人的心中永存。
李沉舟醒了来,带着坠重的梦的疲惫,拖着昨晚一切一切的长长的尾迹。一觉醒来,不仅没有轻松鲜活之感,反而像是与人交手搏斗一场,说不出得滞顿力颓,心神渺然。梦中之事,他仍记得清楚,那开启心窍的相遇和那漂亮如仙童的孩子,以及之后置初心于沸水中的熬煎,全都一一想起来。想起来,他掀被而坐,密汗淋漓。
甚至还想起后来的结局,梦中未来得及做的。经过一路滑至深渊的等待,某日,在他再次一个人出摊的时候,他将车推到俞太爷宅邸外面,专为见那漂亮的俞荷生。他极有耐心地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