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眼刀子。
贾赦已经将周围的景色拍了一遍,已经没了东西可以炫,肚子虽然不太饿,但是谁让他将来打算开酒楼呢?当然要提前宣传下美食!
被他当成行礼一样提前给带过来的俩大厨早已将一身本事全用在了今天这顿饭上,哪怕用膳的就只有贾赦和贾琏一大一小两个主子,外带高氏这个老太太,仍是满满当当的摆满了一大桌子。
大老爷已习惯用膳之前拍拍拍,未动筷,一边让财神爷拍漂亮点,每一道都给他来个大特写,一边对高氏道:“这次来的厨子是我新请的,想让您来试试看有几成本事。”
昔日张氏嫁给他的时候并没有将高氏给当陪嫁带到荣国府去,只是一个月让她来上半个月,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她那手好厨艺已经养叼了张家人的嘴,张氏不愿家人尝不到高氏的饭菜罢了。只是这样的前因,也造成了高氏差点被发卖的后果,也是一饮一啄。
高氏笑道:“人老了,嘴已拙笨了许多,可当不得您这样说。”
说是这样,可到底是一一品评一番,比如哪道鱼早从蒸锅起了片刻,哪道鸭的腌料多放了花椒,看得琏萌萌目瞪口呆。
他从小跟在贾母身边,别的不说这吃食上那是样样讲究,可这么金尊玉贵地被养大,比起高氏还是差了不少。
高氏被他的小模样都笑了,不禁拍着他的手道:“我虽然已经老了,嘴巴也钝了,但是还是能做上几道拿手菜给琏哥儿的,谁想被姑爷的厨子给抢了机会,只能等晚上了。”
贾琏却是摇摇头,认真道:“您都这把年纪了,自然要荣养,我和父亲都不想让您劳累。”
贾赦却道:“你只表你心意就罢了,可别带上我,老爷我可还是要等着尝奶娘的手艺呢,你难道不想试试你娘生前最喜欢的菜?”
一下戳中了琏萌萌的心底,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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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这边用着丰盛的午餐还惦记着晚上的美食的时候,荣宁二府所在的荣宁街往东百里之内,却是一间被严密看守的大院,院内一片凄凄苦苦悲悲切切。
“爷您就用点药吧,这样下去您怎么撑得住呢?”李二饼如果不是怕眼泪掉到手里的药里,泪都要掉下来了。
而床榻上之人不为所动,轻轻挥了挥已是瘦骨嶙峋的手,冷笑道:“这药若是不喝,孤怕还是有能重见天日那天。”顿了顿,他又道:“璟儿可还好?”
李二饼咬牙道:“小殿下已经好多了,也能用下粥了,只是再这样下去,怕是没多少银子能供着这些豺狼了。”
他们被圈禁在这里,一切粮食蔬果油盐酱醋都是定量,若是有人生病还要等太医看过才能给开放抓药,且所有药材都是现抓现给,半点留存都没有。这也就罢了,可恨有人从中作梗,每每殿下或小殿下病了,就算给药也不过是一两副罢了,往往耽误病情!若要多余的,往往要金银开路,若非……怕是绝对熬不到现在。
“璟儿那边再吃上两天,孤这里就不用再花钱,你可听明白了?”床上之人脸颊微凹却是眼神锐利无比,让李二饼的泪珠子一个没忍住就崩了出来,哭道:“可您这样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也要有人心疼才行啊,若是圣人不在意,您的身子骨可就给熬坏了!”
床上之人却是摆摆手,“再多的银子,也只是落到他的私库去罢了。”
稍缓,他又牵起了唇角,“倒是那个傻子居然说要给孤一座金山,让孤直接反了吧。”
李二饼瞬间哆嗦了下,泪珠子也给止住了。
能在他们殿下嘴里叫傻子的从来就只有一个人,事实上在他们这些奴才全部只穿了一件单衣被重重检查后他们还能落得一笔银子,也全是那人用鹰隼偷偷将银票送来的,可金山?
“蠢笨至极……将药倒了吧。”
李二饼再不情愿也知道今天这碗药是如何也让他家殿下喝进去了,只能听话地偷偷倒掉。
晚间时分,贾赦和贾琏食指大动地享用高氏的美味时,皇宫中圣人只是用了一碗粥后就失去了胃口,让人撤下后对戴权道:“今天那边有没动静?”
戴权苦笑道:“又花了五百两买了两副药。刘太医说小殿下身体已大有好转,而二爷那边反而更差了。”
圣人目光瞬间转冷,“从一年病个几次到一个月病个几次,他身子骨素来是极好的,怎么会差到这个程度?难道是有人故意磋磨他?”
戴权心道,您儿子和您孙子吃服药都要跟您买,之前有钱也就罢了,那贾恩侯当初就是给的金山过了这么多年也快花光了,何况还不是金山呢?
他不说圣人也想到了,不禁咬了咬牙,“这么多年居然也就一个贾恩侯对他情深意重,其他那些人居然半点动静都没有,更可恨那落井下石的墙头草!”等怒气宣泄的差不多之后他才对戴权道:“贾敬回家了?”
“是,是因为贾赦病了,王太医说是因为心病,病症颇重,要好好调养一番才好。又探到乃是因为贾代善托梦训斥他的缘故,又说也托梦给了贾敬,他这才回转心意,要回家好好教导子侄。”
“贾代善……”圣人喃喃道,这是所有臣子中他最放心的心腹,又被他救过驾,若非如此,他当时还能留得贾赦?
可当年那股子火气被时间一点点消弭掉,他反而觉得这个一无是处的家伙最少有他爹一条好处——忠心。
哪怕忠的不是他,也好过别人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