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带上还插着一把剑,与楚南的剑很是相似。那冰差不多有楚南一般高大。但看不出眉眼,似乎那个刻冰雕的是个新手,有的地方明明该再打磨一下,却任由它留着菱角,有的地方却像是被失手削了下来,看着有种残缺的美。他把“这个人”放在了床头,微微沁出一丝凉意。
距离那个让他回味无穷的夜晚已经过去半月有余,楚南微叹了口气,他自始至终也没能等到那个人只言片语。
只是无尽的疏离与平淡。
和从前似乎没什么两样,却又有些不一样了。
那些个被选中的官家女子都已被接进了宫住进了承恩殿,共有十二人,均是十四到十七岁之间的。由安平亲自教引宫中规矩,以及皇家礼仪。就等着秋季狩猎之后就由皇帝进行殿选。然后举行大婚。
所以宫里一下子变得有些热闹起来。时不时就有一些妙龄少女在其间走动,或嬉笑打闹,或观赏风月。不过谁知道她们打得什么心思呢,许是想提前得到某人的注意。因为此次选妃不只是选妃,还要选后。而这些幸运儿,她们的机会都是平等的。毕竟这一切都只是皇帝的一句话而已。
她们皆是各族中的佼佼者,无论是美貌,身份,才华等。
因为宫里只有两位才人,所以也就格外放松,没过多管束她们的行动。但养心殿附近却是禁止走动的。这让她们有些失望。因为据坊间传说这位皇帝可是很年轻英俊,英武不凡。所以众多女子都在心里存了一丝羞怯与开心。
虽说见不到皇帝,可是却经常能看到皇帝身边那个俊美的侍卫,虽只是远远看上一眼,却也能发现他总是冷着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那眼中的忧郁让人的心为之一疼。
他就像是他房里那个冰雕一般,面无表情,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夜色笼罩了这座灯火通明的皇宫,然而越发的衬托出它的孤寂。九曲桥下的碧流湖中一朵朵粉色莲花开的正艳。一群锦鲤绕着荷叶的茎欢快的游来游去。岸边垂着一簇簇娇艳的蔷薇,被风吹的不住摇摆,与那鱼儿倒是相得益彰。
“皇上,夜深了,咱们回养心殿吧。”小玄子看着那孤立在桥上的人,朱红的桥梁让那个白衣男人看上去更加脆弱。
曾几何时,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变得这么沉默寡言?
“小玄子,你进宫多少年了?”景阳近期来难得的和他说话,总是一个人沉默着。
“回皇上,奴才进宫四年了。”小玄子也似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惆怅。
“四年了……”景阳咀嚼着这句话“你心里,可有过想放又放不下的人?”
小玄子心口一窒,连呼吸都放的轻了。心里浮现出一个张扬的红衣女子,但只是一瞬,他又忙压下这层痴想。
“有过。可是一切都是往事了,奴才如今这样,又还能有什么可念想的。”他还配站在她身边吗?不,他怕弄脏了那个人洁净的红衣。
“……”景阳一时无语,他想不出什么话可以安慰一个已经不算男人的男人。
“若是将来朕允你出宫,你想做些什么。”那些平淡的生活是不是他们都只能奢望。
“皇上……”小玄子大惊,急急忙忙跪下叩头“奴才除了皇宫无处可去,求皇上体谅奴才,不要赶奴才走。”说罢嘭嘭的叩起头来,他怎么能……怎么能舍下那个他为之付出了一生的人。
景阳失笑,这是他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容。他亲手扶起了小玄子,拍了拍他身上的灰。
“你从进宫就跟在朕身边,朕怎么会赶你走?朕不过是想知道,除了这种生活,人,还可以怎样活着。”他有些厌倦了朝堂之上的你争我斗。但是,这一切却是他用尽一切抢来的不是吗?
“奴才惶恐,要是出了宫,奴才想回到老家去,家里还有两间茅屋,两亩薄田,足够奴才一个人过活了。”回过神来的小玄子笑了笑,眼里都是向往。
“朕都没问过你老家是哪里的?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一个人过活不会孤独吗?”景阳有些疑惑的问道。
“奴才老家是安泽的,只有一个老母,却早已亡故了。”小玄子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停了停才又道“奴才这个样子,哪里还能耽搁人家姑娘。”说罢苦涩的笑笑。
“原来是安泽,倒和红鸾是一个地方。”楚南下意识的道。
但是他没注意到,那个名字让小玄子的嘴唇颤了颤,脸色迅速白了几分。
“若是朕有一日可以卸下这天下的担子,定要找一片竹林隐居起来,然后……”和那个人坐下来大醉一场。
气氛有些古怪,两人都不再言语。天空中隐现的几粒星子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
景阳依旧不说回去,只是任由小玄子撑起伞挡住雨丝。
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回避自己的心。他无法面对。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楚南的那个夜,那场绚烂的烟火,以及那时那人炙热的目光。只是那时他不懂。却原来情根早已深种。
不然为何那管玉萧会被贴身收藏?
为什么自己直到如今才明白。或者说是让自己明白。在那马车里自己控住不住的吻向他的唇时他就有所觉悟,只是他不允许自己再想下去罢了。
景阳忽然呼吸急促起来,他快步走到桥边,双手放在栏杆上因为用力而显得苍白,努力朝御花园的方向望去,全然不顾已经下大的雨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