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做?我看那老刘头就没安好心!这是看不得咱家过好日子啊!”
田广勤平时很少跟肖月兰吵,偶尔拌拌嘴也都是肖月兰占上风。但田广勤是工厂的卸料工,体格虽说不是特别壮,但也有膀子力气,他要是真发起火来,肖月兰也怕。所以看到肖月兰完全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思,田广勤起的一拍桌子:“你是死的?家里非要指望一个孩子做饭不然你就能饿死?这么大人说这话你不嫌磕碜!小然,你把饭菜装碗里自己回屋吃去。田浩你也是!”
田弈然巴不得不跟他们一起吃。吵架更好,反正自己明天就走了。他早就把自己的户口本身份证什么的都收到自己手里了。一会儿再把自己藏的钱也都装好,明天走了他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本来他还想着,等到自己十八岁之后再直接走人。然后想办法拿回自己的房子。现在一看不用再住在这里也挺好。
可田浩此时心里却不像田弈然这么轻松。家里一向他说了算,见爸妈为了田弈然吵架,他爸还向着田弈然,心里自然不爽。“你们吵什么!一个礼拜才回来一次,饭还没吃上呢就吵!不乐意让我回来直说,大不了我也找一个包吃包住的地方去打工!还上个屁的大学!”
当天晚上的吵架在田浩的怒吼直呼瞬间结束了。不过田弈然还是没有在饭桌上吃饭。他给自己盛了一碗饭,舀了两勺麻婆豆腐就回自己的小屋了。赶紧扒拉进嘴里吃饱之后,他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现在所住的房间只有不足十平米。一张窄窄的单人床和一个小柜子就是全部家具。床上的铺盖他肯定不会拿,他能拿的也就是小柜子里的冬衣春衣和他藏在墙缝里的钱和房本证件以及其实没有任何用处的初中毕业证书。但再没有用处,他也只有这些了。
把东西都收拾好,也有两个包。不过枕着小包抱着大包,再把钱和证件都贴身放着,他这一觉倒是睡得很舒服。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揉面发面调芝麻酱,做了两大锅的芝麻花卷。他做的芝麻花卷儿虽然没有别人家的芝麻酱多,但里面放了他自己做的椒盐,味道特别好。这也是田浩和田广勤最喜欢的面食,比肉包子还喜欢。
田弈然并不是想讨好谁。而是不想那么麻烦。少了肖月兰和田浩的唧唧歪歪,他能保持一整天心情愉悦。
果然,看到花卷,田广勤还露了个笑脸。“小然啊,一会儿跟你刘爷爷去打工的地方,记得要问清楚昨天我交代的话听到没?然后打电话报个信儿。”
肖月兰今天早上也没见要发飙的样子,而且还主动伸手盛汤。“一个月多少钱吱个声,别被人骗了还数钱。你这么大点儿个人,没有家大人做主怎么行?到地方给我们打电话听到没?”
田弈然点头:“嗯。”
听他答应了。这顿早饭破天荒的没有人吵闹。田弈然吃了一个花卷一碗汤。虽然没吃饱,但他已经没有胃口了。在这个家他不敢多吃,只能多干。所以都十七了,发育的一直不太好,个子没有田浩高,体格当然也没有田浩壮。不过到底是整天干活的人,力气却不小,最起码抗一百斤大米,冬天买煤这些活他都能干。
吃罢了早饭。肖月兰到田弈然的屋子里转了一圈。其实她早就知道田弈然什么都没有。每次打工之前她都会去问工资多少,每个月少交一分她都会大吵大闹。不过她总觉得这次把小兔崽子放走之后,自己就捞不到什么好处了。所以即便昨天晚上田二说得多好,她也闹心。只是忍着没发作。“去打工收拾这么多东西干什么?还想一去不回?”
田弈然回答:“天冷。衣服厚。”
肖月兰打开包看了一眼,的确都是破棉衣和毛衣毛裤之类的,她也就没再看了。“我告诉你,我和你二叔是你监护人,我们有权利管理你的钱财。”
田弈然在心中冷笑。可到底也没有反驳。
刘福生看到田弈然大包小包的过来了,心里叹了口气。扭头跟老伴儿说:“这阵子你跟兰子赶紧把小然的毛衣毛裤给织好。指望田二那两口子,孩子早冻死了。”
刘奶奶也叹气:“造孽喽。这要是田老大两口子还活着,哪儿能让孩子受这么大委屈。行了,你赶紧带孩子过去吧。别的事儿我心里有数。”
到了刘家门口,田弈然给刘福生行了个礼:“刘爷爷早!”
刘福生点了点头:“行啦,快别这么多客套了。咱爷儿俩这就过去。”
田弈然长这么大坐出租的时间极少。今天见工刘爷爷居然带他打车去,这让他有点儿拘谨。“刘爷爷,今天我要去哪里见工?”
刘福生告诉他:“一家大酒店的后厨。就是洗菜择菜这些活计。不过你放心,我都问好了,大冬天的肯定不能让你们用冷水干活。就是住集体宿舍。”
“有的住就很好了。我也没资格挑。”田弈然带着淡淡的笑容,虽然瘦巴巴的身材,但天生一张好看的脸,尤其是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就让人心疼。
刘福生叹了口气:“你呀。马上就快十八了吧?等到时候你放心,把自己家房子拿回来。到时候全院儿的人都去给你作证。何况那本来就是你爸妈留给你的。还有当初你爸的丧葬费,他们不想吐出来也不行!”
“有您这句话我就更安心了。其实那些钱不钱的,我觉得也是要不回来了。您还不知道我二叔二婶是什么性子么。根本就不可能给。打官司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