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办公室里只有他两人,邵淮看着叶奇安递过来的药,想起昨晚做的太不合适,不好意思道:“昨天……对不起了。”
叶奇安拉开他身边的办公椅坐下,大度道:“没事。把药喝了。”等到邵淮喝完,他又开口:“我能问问你昨天是什么情况吗?……当然如果你不想说,当我没问。”
邵淮垂眸:“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一时认错人,想追过去看看。”
这种堪比八点档的狗血剧情,叶奇安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是认错了什么人,不过昨日雨中的邵淮,看起来羸弱挣扎,此刻想起,依然能感受到他当时的痛苦。
都说幸福是相似的,而不幸各有各的形态。事实上不幸也是相似的,至于情爱一道,最痛莫过于求不得。心生痴念,才会认错,才会舍命要一个确认。
哪有什么狗血,只不过是世间苦痛,大多逃不过这些路数。
叶奇安不是没有过风花雪月的人,年少时也曾抛却身家性命求一份未来。只不过后来世俗辗转,曾经看重的爱情被生活替代,那些抛头颅的热血心性,终究是磨平了。一个人太孤单,两个人刚刚好,爱上就努力一把,感情淡了就分开。这是所有同性的结局。
叶奇安许久后才开口:“我以为大学毕业后,就不会再有你这种劲头了。”
邵淮从来没有站在旁观的角度分析过他与池晔的感情,像很多人那样,提起前任现任,一条条的对比,再加上一些年华流逝的感伤,老来相忆,以“年少轻狂,儿女情长”来当做笑谈。
邵淮生命里只有池晔,在他还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就已经和池晔牢不可分。或许事到如今,他仍旧不懂爱情是什么,但他知道,池晔不是他生命中负责教,而是他的皈依。
邵淮缓慢道:“确实,人越大越难对什么东西认真。所以能拥有一个凭着本能去认真的人,倒是件幸运的事。”
叶奇安:“是你曾经说的,已经过世的那个人吗?”
邵淮声音缥缈:“……是。”
叶奇安想打开他的心结:“学会放下,才能有新的生活。爱才是人这辈子永远不会消失的本能。”哪怕是八十岁的老人,生命尽头依然会对突然出现的老太太动心,来一个夕阳恋。
或许是生病,邵淮不似昨天那般外壳坚硬,他笑道:“要我给你背诗吗?人人都会背的一句诗。”
叶奇安心领神会,也笑着摇头。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两人坐到快中午,有同事陆续回来。叶奇安回到自己办公室,听着外面若有若无的咳嗽声,心道邵淮这样的人,恐怕满晋宁也找不出第二个。而他机缘巧合调来研究院,正一步步靠近邵淮,曾经沧海又如何,总有精诚所至的那天。
到下班时间,邵淮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吃完药有些瞌睡,他不敢开车,想着出门打的回家给拉格做午饭。叶奇安在街道旁按喇叭,摇下车窗冲外面喊:“邵淮,我也回去给乌龟做饭,带你一程。”
邵淮脑子迟钝,顺着叶奇安的声音就进了车。然后靠着车座昏昏欲睡。快到工大时,叶奇安摇醒邵淮:“你在车上等我会,我去买个东西,很快回来。”
邵淮迷糊道:“好。”
叶奇安去宠物店让老板做一顿狗粮,又去旁边的餐馆买好邵淮的午饭,匆忙进了车门。车子开到教师公寓楼下,邵淮勉强打起精神向叶奇安道谢下车。叶奇安拎着食盒追上来,“邵淮,我刚买了你和拉格的午饭,拿上去吧,你下午就别去上班了,好好休息。”
邵淮浑身没劲,也不想多说,接过饭盒向他道谢后上楼。
下午邵淮在家里睡觉,到七点多的时候接到叶奇安电话,问他有没有吃晚饭。邵淮睡了一下午身体好许多,心想如果说没有,叶奇安是不是要来送饭了?
“吃过了,身体不舒服,吃早点睡早点。”
叶奇安在邵淮楼下,看见他卧室亮着灯,继续问:“你睡觉了?”
邵淮:“嗯。”
叶奇安:“……那行,好好休息。”
叶奇安挂了电话又在楼下待了会,看到邵淮家里客厅也亮起灯,然后是厨房。摇头苦笑。
邵淮嘴里发苦,看着冰箱里的清粥小菜都不想吃,可肚子实在饿,他在橱柜里到处翻,找到一包麻辣口味的泡面,他很少吃泡面,这估计是邵苒什么时候买的忘了吃。瞅瞅保质期,还没超时。邵淮本想就着开水直接泡开,又想起什么,将锅放上灶台,开始烧水。
邵淮嗓子有旧疾,医生叮嘱他少吃辣,于是从13岁开始,邵淮连火锅都没吃过几次。高一寒假,邵淮腊月正月不断的走亲戚,一大桌子菜往往只能吃那么几种,他正是贪吃的年纪,馋的吞口水。偶尔池晔听他抱怨,就格外开恩的让他吃一两次火锅。
邵淮与池晔同班,出进都在一块,想开个小灶都不行。家里陈姨更不会给他做辣食。邵淮每次见到同学拿着麻辣鸭脖鸭翅啃的津津有味就愤怒地掏出英语书大声背。
宁韵出差,池晔在家复习准备期中考试。中午到了饭点,他从柜子里翻出泡面,准备将就吃一顿,夜晚等母亲回来再说。邵淮进门时正好看见池晔正要往泡面碗里倒热水,立刻忘了要叫池晔去自己家吃饭,看着池晔的手不说话。
池晔停下动作看他表情,逗他:“想吃?”
“嗯。”
池晔用手捏邵淮耳朵,“真是好吃。”
分卷阅读11(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