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弗初知道他理解错了,但也没反驳,只说:“只是借住一夜而已。”
“这么说,你还想让她一直住下去,你想和她交往吗?” 宋涤新显然有所误会。
钟弗初愣了愣,“交往”这个词对他而言有些遥远,他还未来得及细想,突然眼前一片漆黑,家里所有灯都灭了,抽油烟机也停止运转。
紧接着浴室的方向传来惊叫声,钟弗初赶紧走到浴室门外,他听到周予安呜咽的声音,夹杂着极度的恐惧,隔着一道门都能听到他在颤抖。
钟弗初立即敲门道:“周予安,能自己出来吗?” 里面却没人回答他。
此时周予安正抱着胳膊坐在浴缸里发抖,密闭的狭窄空间看不到一点光亮,充斥着沉重闷热的水汽,他感到强烈的眩晕,太阳x,ue一阵阵锐痛,胸口仿佛被浸s-hi的棉花堵着,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却好像还是呼吸不过来。
他脑中飞快的闪过模糊的画面,每一个画面都是同样的黑暗,同样的燠热,恐惧密密麻麻的在心底如百蚁爬行,他闭上眼睛抱着头,脑中翻搅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却最终只带来撕扯一般的疼痛。
门外的钟弗初由于刚才急着过来,电话还没挂,宋涤新在里面大呼小叫。
“周予安?他怎么在你家里?你家里现在三个人?”
钟弗初回了句“以后再说”挂了电话,又敲了一遍门,却依旧没人回应,他怕周予安呆久了出问题,只好直接打开门。
“周予安,别泡了,起来。” 钟弗初打开手机的电筒放在洗手台上,白色光线陡然照亮黑漆漆的浴室,他看到周予安依旧坐在浴缸里,胳膊抱着膝盖,头埋在臂弯里,无意识的喊着“哥哥”。
钟弗初皱了皱眉,又喊了声周予安,但周予安还是没反应。
他只好弯腰拍了拍周予安的背,周予安这才被惊动,茫然的抬起头,脸上不知是水还是泪,看到他渐渐睁大了眼睛,像是灵魂终于归位。
“怎么了?”钟弗初问道。
周予安腾地站起来扑到了他的怀里,带着一身新鲜的水汽和沐浴露香味,胳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脸颊无意识的在颈边轻蹭,像是受惊后求主人抚慰的宠物猫。
钟弗初身体微僵,温热的体温严丝合缝的贴着他,身上的水珠浸s-hi了他的衣裳,他缓缓伸出手抚在周予安单薄而光滑的脊背上,在他耳边低声道:
“没事了,只是停电而已。”
周予安又抱紧了几分,颤声道:“我,我洗着洗着突然就黑了,什么都看不到,吓死我了!”
钟弗初没有动,任周予安抱着,轻轻抚着他的背,他猜测周予安或许是有幽闭恐惧症之类的问题。
周予安身体渐渐平静下来,却还是没放开他,小声道:“我刚才是不是看起来很傻?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像做噩梦一样。”
“还好,你好像在喊哥哥。” 钟弗初道。
周予安愣了愣,“是吗?可我没有哥哥啊。”他想了想,头又有些疼,于是摇了摇头。
“现在好了吗?” 钟弗初问道。
周予安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正光溜溜s-hi漉漉的贴在钟弗初身上,他后知后觉的红了脸,轻声道:“怎么办,我还没穿衣服。”
钟弗初知道他不好意思,便说:“我把手机光源关了,你自己穿。”
“不不不,不要关灯。”周予安焦急道,抱着钟弗初不放。
钟弗初叹了口气,干脆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将一旁的浴巾拿了过来,展开后一把将周予安包了进去。
“我在门外等你。” 钟弗初侧开头说道,转身走到浴室门外,似是担心他害怕,背靠在门框上,露出一半的背影。
周予安看着钟弗初的背影松了口气,火速将身上擦干了,穿上钟弗初给他洗好的内裤,套上睡袍后拿着钟弗初的手机走了出去,站在他面前,小声道:“什么时候来电呀?”
钟弗初看了眼周予安s-hi淋淋往地上滴水的头发,去浴室拿了一块毛巾,兜头盖在周予安脑袋上,道:“物业通知说,十二点后才会来电。” 这一块区域极少停电,估计是最近外面施工造成的。
周予安没j-i,ng打采的垂着头叹气,他从小就怕黑暗的狭小空间,有一次在家里玩捉迷藏,有个小孩带着他躲在衣柜里,他最后都吓的尿了裤子,还发了一场烧。
钟弗初用干毛巾揉了揉周予安的头发,放下手说:“自己擦。”
周予安擦着头发,突然肚子传来一声咕咚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无比响亮,他在肚子第二次叫之前抢先道:“钟医生,我肚子好像饿了。”
“听到了。”钟弗初想了想自己那道没做完的菜,现在停电做菜也不方便,于是问道:“煮面可以吗?”
周予安连连点头,摇了摇钟弗初的手机说:“那我负责打光吧。”
“不必,家里还有几根蜡烛。”
钟弗初拿过周予安手里的手机,转身要去找蜡烛,周予安紧紧跟在后面,揪着钟弗初袖子不放,像条尾巴似的。
“其实我胆子也不小的,只是有点怕黑。” 周予安小声为自己扳回形象,“哦,还有点点怕疼。”
钟弗初从柜子里找出一个纸盒,从里面拿出两根蜡烛,漫不经心道:“是吗?”
“是啊,朋友都说我有勇有谋。” 周予安蹲在一旁说道,很久以前他带着徐行翻墙逃学,徐行就是这么夸他的。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