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然笑,扭开头看窗外街景,道路拥挤,车速不快,近乎能看清路人的表情,人间喜乐,无时无刻不在市井中上演,坐在车中,每天都像一位看客,以俯瞰的姿态欣赏诸多无可奈何,迫不得已。就好比此时的米杉,自身站在红线外,哪怕听见他人噩耗,也不过不痛不痒一叹。
除开顾伦,崔然没有告知任何人自己的状况,他畏惧听见这样的哀叹。
当然,也无人问候他是好是坏。
米杉与他说起近来琐事,她向来与他亲近,哪怕已经同崔仲敏离婚,哪怕崔然已经多次与她划清界限,而他们已经半年不曾联络。崔然倒不觉得米杉是对他痴心一片,他们之间其实并无真正的关怀,显而易见,米杉也是形单影只,踽踽独行,她甚至没有一位足以信任的朋友,从来没有。
她或许将崔然视为同类。
崔然听她说,也时而搭话,只不过注意力一直没有离开窗外。转过某个十字路口,见一所学校外有个孤零零的小孩。天已经黑压压一片,街市上灯火辉煌,行人来去匆匆,小孩背原地不动,太过显眼,崔然从远处便开始留意,车渐渐驶近,感觉愈发眼熟,让司机放慢车速,靠边开。
他接触的小孩不多,故而印象深刻,待车开近,也想起了小孩姓甚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