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门铃声尖锐的响起,袁振还能继续读下去——彻底忘记晚饭这回事。
任伟一下下的按着门铃,仿佛门开不开不要紧,这行为本身就是一种将愤怒发泄出来的妙计。你可以不接电话、你也可以手机关机,但,我总要找你把话说清楚。你必须告诉我,什么叫做——一切结束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向是龙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只能任由他肆意妄为。然而,在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中,他却越陷越深,无可自拔。无论龙语怎样辩解,但对于任伟来说,他会回头再来找他,肯定是意味着什么的。那给了他希望,也因此他绝不能接受一张便签分手。
他要跟他讲明白、说清楚,至少他有资格知道因何他就被甩了。任伟承认,他走前,隐隐就感觉到龙语有哪里不对头,但龙语几乎没有对头的时候,于是乎,这场分手怎么说也是突如其来的。
门铃声很有些恼人的意味,袁振把书扣在书桌上,手忙脚乱庾摺—这么按下去,别说病人,就是聋子也能给按醒了。
拉开门,这一回的不速之客再度令袁振惊诧:一个男孩儿——至少在他看来,以他的年龄和自己的年龄评断,只能称之为男孩儿。他站在门口,满眼愤怒的瞪视着他。
袁振一点儿也不想问:你是来探病的吗?硬要问的话,他也只能问:你是来找谁干架的?于是,他选择不张嘴。
任伟绝没想到,来开门的不是龙语,也可以说,来开门的不是龙语还不是关键,来开门的竟然是……
四目相对,愣是谁也不说话。
任伟说不出话来,一如袁振不想说话。袁振在门内,而任伟在门外,他看着他,他也看着他。
老实说,任伟有些搞不清方向——龙语与这个男人的方向。他曾冷嘲热讽过龙语与其的关系,龙语不置可否。他去追问,龙语就顺着他的追问说。这就导致了,任伟相信,他们不过都是在拿他调侃。实际上,他清楚就如同龙语清楚,这个男人绝不在龙语的选择范围内。于是乎,说过什么也都是风凉话而已、是他们相互攻击的话柄。
也因此,此时此刻,面对现在的这一幕,任伟有些晕眩。
他开始打量袁振,对面的男人穿着家居服,一副理所应当就该在这所房子内的模样。这令任伟恼火。
任伟不说话,不代表他就可以一直模仿雕像站在门口——他可以有动作。这个动作就是,他打算进门,且,也正迈开步子行动。
袁振挡在门口,丝毫没有让任伟入内的意思——首先,这不是他家,他也不是他的访客;其次,龙语在睡觉,并非偷闲睡一会儿,而是他病了;再三,他不是傻子,瞅这架势,他能估计出来者的身份与意图。
“你让开。”任伟并不在乎袁振比他高比他壮,伸手就推了袁振一把。
“你这是要干嘛?”袁振纹丝不动。
“你让开!”任伟更加火儿了。
“如果你要找龙语,请改天再来。他病了,在休息。”
“什么叫如果!”任伟怒视着袁振,“我不找他难道还找你?你是谁?你住这儿嘛!”
“他病了,在休息。”袁振面无表情的重复。
“病了也没办法。他病之前,用一张便签告诉他bf,他要分手。因此,他病不病,我也得见他!”
“哦……”袁振点点头。
“让开!”
“但你总得尊重他病了这个事实吧,他现在确实无法站在这里,告诉你,他干嘛要跟你分手,你说是不是?这就好比你不能让一个婴儿去上街给你买报纸。什么报纸也不成,无论是北京晚报还是人民日报。”袁振很淡定。
“你少跟我废话,我没什么想跟你说的!”任伟不依,硬要进入。
“你最好先冷静下来。”
“冷静?”任伟瞪大了眼睛,“你让我冷静?你这人也太可笑了!我巡演途中跟我交往的男人要分手,我巡演回来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不应门,倒是冒出来一个男人,一副了不起的态度挡在门口,告诉我他病了我请回。换你你能冷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