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裴极卿却出了浑身细汗,他突然转身望着萧挽笙道:“侯爷,您现在速回卫所,千万将禁军看好,我这就进宫,将腰牌借我一用!”
萧挽笙皱眉递上腰牌,还未出口要他解释,裴极卿已牵过侍卫身侧白马,侍卫躲着马蹄伸臂一拦,愤怒道:“容大人,即使您得皇上宠信,也不应该抗旨!”
“我抗旨之罪,皇上自会责罚!”裴极卿勒紧缰绳,双脚夹着马背,接着又夺过马鞭,白马随即嘶鸣,向着皇城方向而去。
萧挽笙连忙牵过另一匹马,那侍卫一拦,苦笑道:“侯爷,您若把这匹马也牵走,我们兄弟可就要走回去了。”
“军情紧急,要是给耽误了……”萧挽笙本来无比愤怒,忽然紧盯侍卫眉间神情,又松松放开缰绳,倒是有些无奈的笑了。
“妈卖批的。”他平白骂了一句,将缰绳扔回侍卫手里。
裴极卿策马直奔皇城,门口侍卫迅速将他拦下,裴极卿一扔马鞭,急急道:“快让我进去。”
“外臣入宫,总是要通报的。”那侍卫认识裴极卿,只脸上有些为难,“皇上正在养心殿休息,他特意吩咐过,我们……”
“我这里有萧挽笙的腰牌,如果皇上怪罪,你直说是他的命令。”裴极卿把腰牌一解掷在地上,额头胸口已沁出一层细汗,接着扬起头向前望去,目前宫里人来人往,各处侍卫各司其职,倒与往常别无二致。
他松了口气,回头道:“今日下朝后,可有谁进宫吗?”
“只有林太傅。”那侍卫回答,伸手拾起地上腰牌,为难道:“容大人,小的知道皇上待您极好,可他特意吩咐拦您,小的怎么敢……”
“你既然知道皇上信任我,就别平白无故得罪,里面的事我自有分寸。”裴极卿取过腰牌,看侍卫已犹豫着让出一条道,他思忖片刻又道:“守好这里,如有变动,先派人去找萧挽笙。”
那侍卫知道裴极卿深受宠信,这腰牌又相当于萧挽笙的命令,既然不好得罪人,便也不再阻拦,缓缓让出一条道。
裴极卿即刻向决云休憩的养心殿而去,走了几步后,心中又疑窦丛生,这禁军向来守在宫门口,知道决云在宫里休息,不许外人打扰便罢,怎么会知道决云现在正在养心殿。
他心中有事,脚步却飞快,待到了养心殿门前,心才真的提了起来,殿前守卫森严,宦官宫女林立,他又被拦了一重。
“皇上吩咐,要大人不能进去,此处又是皇上休息的内殿。”裴极卿刚刚走上一级楼梯,已有小宫女从门内露出半张脸,他认得这小宫女叫做碧荷,平日一直跟在决云身边,年纪大约只十四五岁,胆子也很小。
碧荷将门拉开一条缝,手中小心的端着一只只剩炭灰的火盆,一见到裴极卿便退了半步,急忙想钻进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