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从谨大势已去,林辰必须另择靠山,他为了林皇后与林妍,也只能选择帮萧挽笙。
禁军十二卫历来守护京城安全,虽不必塞北兵马身经百战,但也是精挑细选而出的精兵,即使赵德钦大军在外,也不敢轻举妄动,而今形势大好,决云正可领兵风光而归。
决云已回兵驻扎锦州,锦州位于京城东北,最快只需两天一夜便可回京,林贺已知会傅从思:决云目前已经与他联盟,准备入京夺位;他叫傅从思迅速回信确定计划,好一同伏击决云。
天时地利,俱已齐备。
决云在军帐中来回走动,王玥进来,将一只金色酒壶放在桌上,决云取出酒杯,紫红色葡萄酒汩汩流出,瞬间漾满两只酒杯。王玥心不在焉的举起酒杯,如同被迫般与决云**杯。
“王将军,你怎么忧心忡忡的?”决云又为王玥满上一杯,“只要林贺拿来回信,咱们立刻就能动手,傅从思隐藏虽深,可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禁军虽然在侯爷手里,咱们这里也有队伍,可是……”王玥摇头,伸手将酒杯推开,“王爷,您手里有一半虎符,那另一半去哪了?傅从谨已经下狱,可谁都没提这件事,虎符究竟在谁手里?”
决云心头一惊,但又很快恢复平静,“虎符只是一个象征,我兵马人心俱在手中,又何必在意一个铁块,难道有人从没带兵,能凭着虎符调兵遣将不成?”
“是末将多虑。”决云这样一说,王玥的愁眉也渐渐展开,他端起酒杯,迅速将那盏葡萄酒饮尽,“将军好酒量,末将已经不行了,先下去吃点东西。”
“也罢。”决云不爱劝酒,于是挥手道,“等到京城再聚。”
王玥走后,帐中只余决云一人,他心底畅快,又迅速喝了几大杯,今日他收到京城奏报,说容鸾已上任正二品兵部尚书,昨日的气愤一下烟消云散,反而忍不住浮上笑意——裴叔叔真是胆大又命硬,这么多次以身犯险,倒真的被他逢凶化吉。
容鸾穿了官服,想必神色会愈发凛然正经,也就愈发显出风情……
决云瞬间面红耳赤,他猛地放下酒杯,示意自己不能再喝。
此时,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决云还未起身,已看到士兵押着一人进来,那人穿着黑色斗篷,只露出半张脸。
“这是……”
“是我。”决云还未开口,来人已摘下黑帽,接着抬手向决云施礼,“参见贤王千岁。”
“小王爷?”决云惊讶起身,不可置信的盯着傅从思,这人是来做什么?负荆请罪?
傅从思虽锋芒毕露,却也着实未挑明身份,决云倒想看看他的面具能戴到何时,于是故意道:“听说傅从谨被抓,皇上也跑了,本王正要带兵回京。”
“殿下何必与我客套。”傅从思默然微笑,“想必裴大人早就送来书信,要殿下带兵京城。”
决云怔了一怔,进而坐下,翘起腿道:“既然知道,小王爷又何必前来,难道不怕死在本王这里?”
“小王爷与辽兵合作,又有禁军在手,里外夹击,我与赵德钦不能相抗。”傅从思神色冷冷,似是毫不在意,“可您与辽兵合作,即使他们不犯我一兵一卒,只怕也会给皇上留下把柄,说您卖国求荣。”
决云哂笑,“小王爷有何高见?”
“这场争斗,最终是我输了。”傅从思低头叹了口气,“殿下如果肯杀了容鸾,自然可以将与辽人合作的罪名全部推在他身上,届时海晏河清,殿下自然可以顺利逼皇上退位,而容鸾本就名声不好,又……”
决云猛然拔剑,剑锋直指傅从思心口,“傅从思,我知道你手里有赵德钦的兵马,我也没办法在这里动你,可你动他一根汗毛,我即使不要这个皇位,也要将你千刀万剐!”
傅从思神色未变,接着道:“裴公子苦心经营,就是要你坐这个皇位。”
“他是他,我是我,我何必管他如何做想。”决云剑锋一分分靠近,“傅从思,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傅从思沉沉道:“如果他说的不是呢?”
决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从思不语,从衣襟中取出两本奏折递给决云,决云蹙眉收剑,犹豫片刻,还是缓缓拾起奏折。
这两本奏折都半旧不新,似是在书箱中放了许久,还散发出一丝淡淡的霉味,其中一本上字迹中正平和,笔画敦厚。
决云不知何意,将奏折翻至最后一页,温和的颜体一直蔓延到落款的三个字,“臣容鸾。”
“这不可能!”决云的声线微微颤抖,“你在骗我!”
冷风如泣如诉,桌上烛火来回晃动,傅从思目光笃定,冷笑着望向决云双眸,看着他手背爆出青筋,将奏折狠狠掐出一道死折。
奏折上的字隽秀挺拔,落款处写了四个小字“臣裴极卿”。
更为刺目的是,这封奏折与下面的朱砂批文,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字迹。
傅从思低声开口,一字字敲击着决云的耳膜。
他虽然没亲自带过兵马,却也在寿王那里学过许多交战之术,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至上之道。
裴极卿的重生是上天给他的天意,同时也是给自己的天意。与决云和裴极卿认识很久,从各处来看,都能看出两人用情至深,如果能用攻心来乱了决云阵脚,岂非兵不血刃。
“裴极卿曾是太子府的奴婢,深受重恩,他写的每一个字,都是印着太上皇的废稿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