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就总得做些什么。你不也是如此?”
李章点头:“所以,我们各走各路就是。”
风瑜笑着转过身去,看着一湖细碎的银光,声音轻缈无依:“采葑采菲,无以下体……”
李章听出其中的哀婉无奈,微有所动,因不知如何应对,便默然立在原地,没有立即离开。
风瑜微微偏过头来,看着李章忽然傲然一笑:“若非当日那一剑,新人又能如何?!”
李章顿时警惕,风瑜却嗤笑一声,身似轻燕般掠起,跃入湖中,随后挣扎着大叫一声,渐渐下沉。李章狠狠闭了下眼睛,恨自己又入陷阱,却也只能跟着跃下,救起风瑜。
风瑜呛咳不已,却看着已经骚动起来的王府,笑着对李章说:“想不到你竟然会水。不过,也已经迟了。李公子,你害我再也舞不了剑,也就说不得,只好再委屈你一回了!”
“我怎么看见,是风公子自己不小心落湖的呢?”假山之后忽然走出一个娉婷的红衣女子来,正是明月,身旁还跟着一个随身的小丫头。
风瑜变色,咬着牙问:“你何时而来?”
明月闲闲地笑道:“不久,正好听了萧,瞧了风景。”
这时另一个巡值的近卫也到了,看见浑身湿透的风瑜和李章,讶异地问了一句“怎么回事”。李章不想说话,低头站到一边。风瑜恨恨地瞪着明月,故意咳得惊天动地,明月却事不关己地扶着小丫头,掩面倦道:“夜凉露重,死丫头也不知道早些叫醒我!”边说边假意掐了小丫头一把,摇摇地打算走了。
风瑜无奈何,只好咳完后很不情愿地说:“风瑜感怀忘情,失足落水,幸得李公子相救,风瑜感激不尽!”
“当真是失足?何喜呢?怎么没跟着?”
司马逸极具威严的声音忽然响起,众人发觉惊动了王爷,不禁都有些惶恐。风瑜更是脸色煞白,又呛得大咳不已。他的随身小仆何喜早已取来薄毯,把风瑜紧紧裹了,听见司马逸问起,赶紧跪下禀告:“公子受伤后一直体弱,怕冷又怕热。今日闷热非常,公子晚饭都吃不下,更睡不安生,才出来湖边寻静纳凉。刚才公子说有些饿了,小的回去拿食盒,谁想就出了意外。”
司马逸没再追问,眼神扫过一众人等,落在垂头站在众人之后的李章身上,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终是没有把他拉出来问话。他又看了眼蜷在薄毯中的风瑜,凉凉地说:“身子不好就好好歇着,缺什么尽管找何总管。都知道本王的性子,莫要自以为是!”
风瑜闻言瑟缩了一下,司马逸没再说什么,摆摆手自己先回去了。
李章见司马逸走远了才松下心来。他依然怕他,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都能感觉到他冷冷望过来的目光,激起满身鸡皮疙瘩。
像是感应到李章的情绪,风瑜起身,走到李章面前,看着他低垂的眉眼,轻声道:“王爷之心,不是我辈留得住的。可是你……”他忽然伸手,沁凉的手指触到了李章的面颊。李章厌恶地皱眉,后退避开。风瑜呵呵笑着,转身靠着何喜,漫道:“孽缘呢,怕就是如此了吧!”
风瑜低声吟哦着“终风且霾,惠然肯来,莫往莫来,悠悠我思”渐渐走远,李章闻声亦觉黯然,却终究不觉得和自己有什么关联。
司马逸很满意自己对李章终于变得正常的感觉,继续他fēng_liú王爷的生活,直到再次遇到凌云聪。
。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外部民族环境是彻底的胡掰乱炖,柔然和鲜卑确实有交集,但非此文中的情状。抱歉借用了真实的民族名称。
第13章 相交
腊月十八是司马逸生母容宁的生忌,悯妃自入宫起每年都去西山温泉祭拜,景帝亦自感念,于是才有了每年年前的西山小住。
司马逸比往年早几天上了西山,住进惯住的仪曦殿。他只带了几个近卫,见过景帝悯妃后,就自往汤池而去,毫无意外地,遇上了浴罢回返的凌云聪。
司马逸一眼就认出了凌云聪。他已经和司马逸差不多高,益发俊逸的眉眼,越加彰显的傲岸和英气,都如三年前一样,瞬间就击中了他。此时的凌云聪,已然如仲夏的太阳,浑身散发着夺目的、一往无前的自信光芒。
司马逸又像当日一般勾起了唇角,笑着站在路中央等待凌云聪靠近。
凌云聪蓦然发现司马逸时并未认出他,看清他的动作后警惕地停在一仗之外。
“许久未见了,凌……小将军。”
“你是何人?”
“噫!竟然忘记了本王!”
“……!你想做什么?”
“和两年前一样。”
“我已说过,道不同,酒亦不同!”
“何为道?”
“心忧天下,沙场埋骨!”
“酒即是酒,何须东拉西扯?”
“同道方显恣意畅怀!”
“哦?那是本王无法令小将军畅怀了?”
“……凌云聪不敢!”
“呵呵——,呵呵呵——”
司马逸笑着从躬身施礼的凌云聪身边擦肩而过,没再继续纠缠。待凌云聪走远,才勾手唤来一个小太监。
晚上,凌云聪被一个小太监请出门,他以为是景帝有事宣召,到了地方,才发现是司马逸。他想要退出,景帝身边的荣公公在门外说:“皇上吩咐,请凌小将军给三王爷讲讲边关的战事。”
凌云聪只得留下,却坐得离司马逸远远的。
司马逸忽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