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放下手,看着林风的背影,眼神模糊,林风,变了呢,大概变的不再喜欢他这个朋友了吧。
说到底,于飞在去日本的飞机上,想,人与人之间,最怕的,还是方向不一样。
苏凯并不想在家呆,初一刚过,各路的亲戚开始走动,礼貌的‘关爱’也接踵而至,凯爸和凯妈的笑容总是在提到自己时勉强凝固,让苏凯产生一种幻觉般的愧疚,和陶源在一起时,陶源脸上总是洋溢着家里带来的温馨,让苏凯嫉妒的发狂。
初八,苏凯决定回北京,陶源让他过了十五一起回去,苏凯拒绝了。
这个决定终于点燃了看似风平浪静的家,凯爸问苏凯住哪儿,苏凯说陶源家里。
凯爸摇头,“你一辈子住人家屋里?”
苏凯没说话,凯妈在旁边着急,“小凯,你要是错过应届毕业生的折业期,他们说就很难找到好工作了”
苏凯一直沉默,让父母更加心急如焚。
走的那天,凯妈送苏凯上公交车,“你莫生你爸的气哦,他其实一直在给你存钱,准备给你凑房子首付钱,就盼你找个稳定的工作定下来,他也是替你着急”
苏凯点头,“我晓得”
凯妈叹气,“你呀,从小就倔,晓得是遗传的哪个哦”
苏凯不说话了,凯妈红着眼眶,看着车开走。
苏凯在车上,异常的难受,他不讨厌爸妈,他只是讨厌无用的自己,连让父母放心都做不到,他要怎么说,怎么告诉他们自己真的很喜欢画画,怎么告诉他们自己不可能成为他们期盼的公务员或者老师了,怎么告诉他们他和王源相爱了,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苏凯初九到的北京,陶源初十。
“你过完十五再来啊”苏凯看着进屋的陶源,有些郁闷的说。
陶源仿佛也带着气,“你这个算什么嘛,在跟我生气迈”
苏凯皱眉,“我只是不想你为了我,跟家里人可怜兮兮的分开而已”
陶源放下包,“所以你为啥子不在重庆过十五”
苏凯转身,“我要画画”
陶源拉住苏凯,“我去给娘娘和叔叔坦白”
苏凯皱眉,“你去坦白啥子?”
“我就跟他们说你为了我,不能考什么公务员老师了,连进公司都不行了”
苏凯咬牙,“然后你就让我爸妈讨厌死你,听到我俩耍朋友的时候,跟我断绝父子关系迈!?”
陶源被苏凯这句话愣住了,苏凯叹气,“陶源,我缓刑不缓刑没什么的,我可以慢慢努力赚钱,让自己独立,但是你不能做傻事,我们最大的难关,不是欠的几万块钱,也不是捱过着两年的缓刑期,我们最难的,是怎么让他们接受我们的关系,知道么?”
愣住的陶源,慢慢的低头,握着手指,“对不起”
“不要对我说对不起”苏凯皱眉,“我很烦你说这三个字”
说完,苏凯进屋画画,留下陶源一个人在客厅里站着,不知所措。
2021年3月,北京突然大雨瓢泼,仿佛六月飞雪般不可思议。
苏凯几乎是没日没夜的画画,大三的陶源也陷入忙碌和紧张异常的阶段。
这段时间里,苏凯的身体突然变得异常的差,3月份中旬的时候只是一些断断续续的感冒,到了3月底,就变成了严重的病毒性感冒,苏凯每天都去打点滴,然后戴着口罩生活,陶源急,担心的不像样子,苏凯的这个感冒传染性强,不让陶源和他亲近说话,连吃饭,都是一人一个锅。
就这样,苏凯好不容易赚的点钱全治病了,气的苏凯想自残。
画画也失去激情一样,没了灵感,每次坐在医院,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的时候,苏凯总觉得自己像被上帝抛弃的孩纸。
最残忍的是,还要一边头晕想吐的去派出所作报告,然后疲惫的坐着公交车挤回家。
4月初,苏凯的病还不见好,陶源真的快疯了,他用各种名义找家里要钱,用了过年想法设法要的压岁钱,带着苏凯去了最好的医院,挂最贵的专家号,他也戴着口罩,坐在苏凯身边,握着苏凯的手,不管周围人异样的眼神,陪着苏凯挂号排队。
苏凯看着陶源跑上跑下,替他挂号,排队拿药的身影,突然感到内心一片柔软,等叫号的时候,他把脑袋放在陶源肩膀上,轻轻的说。
“谢谢啦,陶先生”
陶源点头,“不用谢,苏先生”
苏凯就笑了。
药很贵,打针也贵,据说是感染到什么病毒了,总是很罕见,药也少,所以很贵,苏凯看着缴费单子,握成个球,对自己无语死,陶源却看着苏凯认真的说。
“应该是在火车上没注意,苏凯,我以后一定让你坐飞机头等舱”
苏凯笑,“坐飞机就不会感染了?”
陶源点头,“至少,几率小很多很多”
声音傻乎乎的,苏凯就一边咳嗽一边笑,然后由着陶源扶着回家。
4月底,苏凯终于好了,终于取下了口罩,终于和陶源吃一个盘子里面的辣子j-i,共享同一杯咖啡,再火热的纠缠一晚上。
倾家荡产的感觉,两个人都是,苏凯看着自己二十多万粉丝,觉得快窒息了,在这个窒息的时候,他看到杨浩的漫画马上就要拍成电视剧了,主演还是很有人气的流量。
嫉妒,使人变瘦。
大病初愈的苏凯,再一次陷入疯狂的画画中,瘦成了一根竹竿。
陶源每天都想买r_ou_回家给苏凯补身子,可是穷,他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