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也令舒馨难过。因为这说明秦纵要么是没有把他们真正当成人生中父母的角色,要么是在秦纵的观念里“父母”这一块完全缺失,这就意味着她的儿子内心是不完整的。
秦跃毫无招架之力,甚至隐约有些叛变,但他不敢在舒馨面前表现,于是他又拿起了烟,想要遮掩一下装个沉默。谁知道明明在沉思,舒馨也没放过他的小动作,巴掌拍他背上打得他果断放弃在这里抽烟的念头。最后他借口卫生间,出去透气。
秦跃一出门就给阮城打电话。
“你怎么教他的?”秦跃终于点上了烟,“这小子完全不像是我儿子。”
“你儿子?”阮城在那头翻着书,“这么优秀的儿子只有我能教出来。你要是没占着血缘优势,我保准他会表现得比现在更强硬。怎么样,我预料的不差吧。纵纵不是阮肆,他心思重,想得多,自然有所准备,这叫做未雨绸缪。”
秦跃惆怅地叹气,“死不低头的脾气肯定是跟我。你到底怎么想?”
“我和沁妞一开始就表态了。”阮城说,“接受是需要一点时间,但不至于反应激烈地排斥。比起让阮肆找别的什么人,我只放心纵纵。咱们两家算是三代交情,知根知底,孩子都搁一块长大,没歪没坏。说真的,沁妞以前常念要是有个女孩儿一定结亲家,但现在是个男孩儿也不影响。我是不明白舒馨,昨晚上沁妞还哭,被她气的。多少年了,小姑娘都成妈了,劝劝她偶尔也听听别人的声音,独断不是好习惯。”
“我劝她?”秦跃呛着烟干笑几声,“我敢么我?她小姑娘的时候就这脾气,我告诉你,我觉得她近几年还收敛了点,以前那才是真跋扈。一言不合就上巴掌,甩了我多少回?我……”他踩了几下雪,低声说,“我跟她说了多少次复合,她一直不同意。”
“所以我可没提这事。”阮城起身接着热水,“以前还能撮合一下,现在你都当爸爸了,就别再提这话。另外我给你说一声,这事别着急跟你老婆说,人多添乱。”
“没说,但也不能一直不说是不是。”秦跃说,“她挺关心秦纵的。”
“没察觉。”阮城对过来的学生点了点头,抬手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卷子,等人出去后转了椅子,面对着窗户,“这关心来得悄无声息,我当这么久爸爸也没察觉,惭愧。既然有孩子了,就还是请她多把心思放孩子身上,纵纵吗,都大了,关心的人不少,不劳她分忧。”
“你这话说得挺不好听啊。”秦跃问,“她怎么冲你这儿了?”
“秦跃。”阮城被茶烫了一下,无声地吐了吐舌头,“你能不能长点情商?纵纵亲妈在这儿,没道理让她一个后妈插|手太多。算了你别给我扯话题,拉回来。我们的态度明显,你们现在什么意思?”
“我只能代表我自己。”秦跃说得有点憋屈,“我没您这么大权力,舒馨不归我管,这事我还归她管呢。”
“那你说你自己啊。”阮城说。
“我是不同意的。”秦跃踩着雪慢慢绕着树,“我还是不太能接受,但秦纵太……秦纵表现得太镇定了,我觉得舒馨得碰钉。我悄悄说,我感觉我儿子是来克她的。”说完他特别状况之外地哈哈两声,幸灾乐祸。
阮城:“……”
“但是吧。”秦跃咬重这三个字,“就像你说的,咱们知根知底。性向改不掉,那我就只能在能够掌控的范围里要求最好。肆儿虽然挺淘,但不差劲,如果真成了,我不反对。可是这个前提是真的能成,现在才几岁?不能要求太高,先把书读完吧。”
“差不多是这个理。”阮城说,“不过搬出去又转学确实没必要,动静太大没好处。”
“我劝不住。”秦跃换了只手握手机,“舒馨想干什么,老爷子都拦不住。你忘了当年她治街头小混混,带着老爷子的兵,手一挥,把人堵巷子揍得鼻青脸肿。那骄矜样……当年让我神魂颠倒。”
“你老婆。”阮城冷冷地提示。
秦跃:“……”
“你跟李沁阳还早恋呢!”秦跃说,“总有一天我得在孩子跟前揭露你这人的真实面目!”
“请便。”阮城说,“随时恭候。”
舒馨还是要搬出去,秦纵一看五海区的楼号,还跟谢凡家窝一排去了。搬家的时候有点晚,秦纵趴阳台栏杆上等。
天快黑的时候阮肆回来了,出来站另一边,两个人隔着短短地距离对视。昨天还在见面,今天却觉得对方已经有些不同。
阮肆撑在这边,看着他问,“挨打了吗?”
“挨了。”秦纵说,“超——级疼。”
“超——级疼。”阮肆拍拍胸口。
秦纵就笑了,“骗你的,这个撒娇套路你怎么还没摸清楚。”
“没办法。”阮肆说,“总有人这么玩|弄我的真挚情感。”
这会儿起了风,雪要下不下的样子。阮肆摸了下兜,第一次站在秦纵面前叼上了烟,秦纵在那边要了一支。阮肆点了火,秦纵探出身,他也探出身,两个人在二楼的空隙之上靠烟接了个没触碰的吻,对点着火。
阮肆就撑在这个位置,看着秦纵有些眼眶发红。他们在一起这么久,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是他要哭,而不是秦纵。
秦纵被烟呛了几口,“怎么了?沁姨生气了吗?”
“没有。”阮肆说,“妈不生气,她还想着你什么时候能回家。”
“很快就能回家。”秦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