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

“你抽吧。”

得到许可后楚明耀如临大赦地衔了烟，叩开打火机点燃后醉生梦死地缓缓吐了几口，也许是太久没抽的缘故，烟草味充溢在肺部和鼻腔内竟有些发呛，倒也是好事。

“我说实话，我就是怕你重蹈覆辙，你自己也知道，娼街出来的人没一个不恨楚家，你的爱人也是娼街出来的，你凭什么确定她是因为爱你而不是另有所图？”

“她就是爱我，我看得出来。”

“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为什么看不出来？一个人爱不爱你为什么你看不出来？”

楚明耀噎了一下，他想到杜哲、余右、凤惊鸿，他们都说过喜欢自己，可除了杜哲，其他两个人都让楚明耀觉得匪夷所思，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让他们喜欢的，也可能是楚明耀铁石心肠，别人对他好他无动于衷。

不会爱人是一种先天缺陷，楚明耀现在开始慢慢地尝试着去喜欢，他不知道自己做得够不够好，但他已经竭尽全力去尝试。

“没出事前谁都以为对方是真爱，”楚明耀把剩下半截弯扭的烟掐了，摆出一副过来人蓄势待发的说教嘴脸，“你太勇敢了，是我我就做不到，至少我还有基本的判断力。”

“不是我太勇敢而是你太胆小！”

楚明思从小就被楚明耀宠出一身脾气，没说个三两句又要脸红脖子粗，但也能理解，有时爱情就必须盲目，精打细算不是谈恋爱是买卖。可作为局外人楚明耀当然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妹妹吃亏，他和楚明思的区别就在于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楚明思坚定信者得爱。

“我是怕你受伤，你这是在冒险，你有想过有朝一日万一她背叛你呢？”

“你既然连受伤的勇气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得到爱？活该光棍一辈子！”

“我他妈光棍一辈子怎么了？”楚明耀气得一掌狠拍在桌上，震得满桌餐盘碗筷哐当一声响，“老子就不配被人爱怎么了？我怕你被骗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

要比音量楚明思绝对不输楚明耀：

“我就算被骗了也不用你管！”

“要不是你是我妹鬼要管你！”

愤怒就跟印戳似的直直盖进楚明耀的脑子里，楚明思也气得哇哇大叫，杜哲掏钥匙开了门进来，他听力好，一直在门外就没走，情况一有不对他就出来控场。

“怎么都没吃，不合胃口？”

“气饱了。”

楚明思没好气地扭开头，楚明耀现在也是烦得不行，挥手让杜哲送楚明思回去，寻思着去哪里发泄一下。

以前楚明耀只要不舒坦就去游戏厅打电玩，可自从上次的惨痛经历，楚明耀到现在路过游戏厅还心有余悸。

走投无路只能去借酒浇愁了，楚明耀收拾了一下自己又人模狗样容光焕发地出门，他犹豫着要不要把绷带给拆掉，想想还是作罢。

天已经黑透了，重重地压在人头顶上，没有一点星光，无处安放的星辰坠落在地面上化为五光十色的绚烂霓虹。

“楚哥。”

“你怎么没回去？”

楚明耀有点诧异，凤惊鸿莞尔，自然而然地环上他的宽肩：

“楚哥要去哪？”

“喝酒。”

“我带你去吧，我知道几个喝酒的好地方。”

直觉警告楚明耀他必须拒绝，凤惊鸿是楚明耀最无法掌控的类型，他看似浪荡又情深，也许其中有一个是他的真面目，又可能二者皆否。

“你会喝酒么？”

“不太会。”

凤惊鸿嘴上是这么说，但楚明耀知道他在瞎扯淡，于是他坐进凤惊鸿的车后座，从后视镜里映出凤四半张脸，他也拿眼在瞟楚明耀，目光不期而遇。楚明耀像是被烫了一下，便不自然地刻意扭开头。

“我可以陪你喝，但不保证我喝醉后会做出什么事。”

“你还会把我吃了不成。”

“说不定真把你吃了呢？”

“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楚明耀嗤了声笑，他有信心今晚能试出凤四的水到底是深是浅。

等凤惊鸿把车到停车场里楚明耀才和他一起下车，不知道这个停车场里的灯是不是接触不好，此起彼伏地闪烁着，晃得楚明耀眼睛疼。

凤四为楚明耀打开车门，还没等楚明耀开口说谢谢凤惊鸿便扳着他的脑袋将他压在车门上咬住他的唇，疼得楚明耀差点没跳起来。凤四的吻技差得不可思议，简直要把楚明耀的肉给撕下来。虽然这个吻来得莫名其妙，楚明耀却还是顺从地接受了，他用舌尖叩开凤惊鸿的齿关，像是条滑腻腻的鱼钻入他的口腔里，牵引那根生涩的同类与他一起游曳。凤惊鸿学得很快，他享受地眯起眼，头顶忽明忽暗的光照得他微阖的眼睑白得几乎透明，仿佛一块玉，楚明耀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时刻走神，凤四已经反将侵入到他的嘴里汲取他的津液和温度，搅起的淫糜水声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异常清晰。

旋即凤四的瞳眸里清晰地映出楚明耀的脸，宛如被封在一颗玲珑剔透的琥珀里，转瞬淹没在赤金色的世界里，微掀的眼皮线细得像是用笔精心描摹出来，只这眼楚明耀就被点燃了呼吸，他搂住凤惊鸿的腰往怀里带，手向他的胯下探去。

“处男？嗯？”气息紊乱的楚明耀揉着凤惊鸿包裹在牛仔裤里的那坨肉，带了点性感的鼻音，“接吻都不会？”

“现学现卖。”

“舒服么。”

“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