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倒了杯水,余左摆摆手,余右便又把杯子放回桌上。
“她带我去暗市,”暗市是行话,实质是走私枢纽站,暗市里什么都能成为货物,只要你有钱,在暗市上就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我看到器官贩售,卖眼睛,浑身都是眼睛,也有卖手指的,一只手掌上长了十根手指,我看到了卖人鱼,”说到这句话时余左不自然地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他们把人鱼关在一个很大的水箱里,水很浑浊,看中哪只就把人鱼捞出来,直接用刀——”余左蓝得通透的眼睛里泛起一片赤红,几乎要滴出血来,“用刀刮去人鱼的鳞片,她叫得很惨,可没有人管她,直接划开她的鱼尾剜出一双血淋淋的人腿,畸形的,就像妈妈那样的腿……”
余左说不下去了,他捂住嘴又去卫生间里吐了一阵,余右替他顺气,他不喜欢说这个话题,关于他们的母亲,关于他们的血统,他们拥有兽性的残暴和人性的残忍,罪恶与完美的结合体。
“我今天找楚叔了,我把视频截图发给他。”
“你怎么跟他说的,”余左两眼发青,脑袋里像是坠着沉重的铅块,把脑袋伸到洗手池里淋水,“他回你什么?”
“没什么啊,”本来余右不想提的,但转念一想如果不是余左,他也会被余茜带去暗市,“他还问你来着,我们约下星期天见面。”
“你喜欢他?”
余左冷不防来了一句,余右差点没跳起来:
“我——”余右咬住舌头硬生生地把后面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吞进肚子里,把皮球又踢还给余左,“那你呢。”
“我们有共感。”
余左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但余右已经知道答案了,兄弟俩彼此心照不宣地缄口沉默。余右把吹风机插起来替余左吹头发,像是柔软飘摇的海草萦在指间,和自己一样,和楚明耀那样短茬茬有些扎手的头发截然不同。
“我已经查清楚那两兄弟的身份了。”
杜哲把文件递给楚明耀,楚明耀没有接,他现在看到那两名字都脑壳疼,他摆摆手:
“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他们是不是余家的人?”
“是,余家最小的孩子,双胞胎,和其他兄弟姐妹同父异母,有二分之一的人鱼血统,余辜城很宠他们。”
“他们几岁?”
“下个月二十,大二,在金大读书。”
“二十?!”楚明耀眼睛倏地瞪大一圈,“我靠二十?!这俩小畜生才二十?!我要是早生个两三年他们两个加起来还没我大!”楚明耀感觉自己快喘不上气来了,他知道余左余右小,但未料到居然这么小,简直是犯罪!“你多大?”
“二十五。”
“嗯……”
楚明耀无论是理智还是情感都不能接受他被比自己小了这么多的男人——不,这年龄在他看来还是男孩的同性给睡了。一抬眼才就瞧见杜哲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脸看,楚明耀没好气地挥手要打发他走:
“去去去,小臭猫。”
“我不臭,猫科动物都很爱干净。”
杜哲回答得意外地认真,他站得笔直,杵在那里啥都不干也很赏心悦目。楚明耀最近真的有认真思考和杜哲要以什么关系相处,目前他的确是对杜哲接受度最高,也不反感和他上床,和杜哲可以玩得很开,因为杜哲有分寸,也会照顾他的感受,听话的时候也很听话,也够成熟——楚明耀暗笑自己混账,先把人家的床上表现点评一遍后再想到人家干正经事,但如果杜哲做恋人的话,除了年龄差大了点倒也没找出什么不好的地方,肋骨成为了心脏,又意味着他将多一处致命点。
归根究底不是楚明耀看不上杜哲,而是楚明耀配不上杜哲,他多少还是把身体当做绳索在拴杜哲的,如果哪天杜哲不吃这套了,楚明耀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下到底要将杜哲如何处置,最终得出结论:家里养只猫挺不错的。
于是楚明耀把脚从办公桌上拿下来,站起身跨坐上桌面,把那份文件从杜哲手里抽出来丢到一旁,拽住杜哲打得一丝不苟的领带猛地扯向自己,楚明耀笑中带了些戏谑性的质问,他伸出殷红的舌尖舔了一下杜哲微抿的唇:
“你还学会顶嘴了?嗯?”
“陈述事实。”
杜哲表面上还是岿然不动,但手已经从楚明耀的衬衫下摆伸了进去,捏住他被单薄布料勾勒出鼓胀胀轮廓的壮实胸肌,弹性十足,手感极佳,杜哲忍不住加大揉捏的力道,惹来楚明耀的调笑:
“小猫咪还没断奶呢?别在这里发情。”
杜哲不说话,而是闷头解楚明耀的扣子,他的手指很灵巧,纽扣欢快地从扣眼中跳出,渐渐地将这具肤色性感的优美躯体展露出来。楚明耀扯住他的头发像是撸猫一样往他头顶挠了挠:
“来真的?”
“嗯,”杜哲实话实说,同时顶开楚明耀的腿挤进他的腿间,指尖围绕着他的乳晕打转,尔后稍稍发力往rǔ_tóu一掐,另一手迅速地将他的下身剥得精光,“我想你穿着西装被我干。”
“你他妈肖想多久了?”
楚明耀替杜哲解开皮带拉下内裤,拿出他那根即使沉睡也尺寸惊人的jī_bā握在手里捏了捏,缓缓套弄起来,他把食指和中指放进嘴里舔湿,甚至夹着自己的舌头玩弄起来,晶亮的唾液顺着他分明的指节流下,沾得指缝间湿漉漉的,然后他将那两根手指刺进自己闭合的后穴,舒服得他眯起眼睛发出一声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