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湄愣了一下,这种温暖的触感,的确是陆卿没错。她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正见宋晓路像看智障一样看着自己,心都快慌着跳了出来,刚刚陆卿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她那么聪明,刚刚自己刻意地不在意,她应该会发现不一样。
该怎么办。
“嗯?”陆卿轻轻捏了捏顾湄的手,这才把顾湄的思绪给捏了回来。
“没多少戏份了,这场拍了下一场在室外,今天天气不好不会拍了。”顾湄回了刚刚陆卿的问题,这才笑了笑,“你怎么过来了呢,也不告诉我一声,争我好让晓路去接你呀,路上没问题吧?”
“没事。”陆卿也弯了眉眼,“一会咱们出去吃饭?”
“行,那你一会在这儿坐着等等我,我拍完收拾一下咱就走。”顾湄避着他人轻轻用脸蹭了蹭陆卿的手背,嗯,是真实的。
陆卿点头,坐在原处,静静地看着场中的顾湄,每一个转身,每一个眼神,每一次提刀,都很好看。
这样好看的顾湄与她记忆里的顾湄不一样,她记忆里有着上辈子的顾湄,十八岁之前幼稚可笑的顾湄,出入职场进退有度的顾湄,记忆里也有这辈子的顾湄,十八岁时委屈难受的顾湄,回国后冷艳又爱撒娇的顾湄。千面万面,都是顾湄。
人前的顾湄,人后的顾湄。
集万千光华于一身的顾湄,捋了一把被风吹得拍在了脸上的马尾,眉眼从黑发中露了出来,她大踏步地向着陆卿走来,然后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温暖的,眷恋的。
陆卿俯在她的耳边,用也同样温柔的声音喃喃:“阿湄,我们一起去看医生吧。”
没有顾湄预想中的那么可怕,她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坦然,那些以为很难捱过去的事,原来只要陆卿坦然,只要陆卿接受,她都能不闻不问,通通揽入怀中接受。
就像揽着陆卿这个人在怀里一样,她再懦弱再胆小,只要是陆卿,她都能一一接受。
顾湄坦然并且完全地接受了治疗,她不用再处心积虑地去瞒着陆卿,不用再小心翼翼地去掩饰自己,看得肖笙差点感动地落下泪来。顾湄第一次带陆卿一起去的时候,那个温和的心理医生还微微地愣了愣,毕竟这是顾湄第一次带其他人一起来。
那个活在顾湄嘴里眼里心里的人,李医生终于见了个活人。
顾湄的病是心病,是当年陆卿的不接受,以及面对爱慕时的躲避,那不仅是**在顾湄心口的一把刀,也是悬在陆卿心上的一把剑,两人虽然在一个医生面前相互袒露,可直到讲述完才发现彼此都已泪流满面。
用李医生的话来说,这是顾湄打心里第一次坦然接受治疗,从前的那些不过是逼迫而已。
顾湄也不反驳。
回去的时候陆卿话不多,直到躺上床,她轻手轻脚地揽住顾湄,轻轻吻了吻顾湄的眉心。
“我能跟你讲个故事吗?”
顾湄来了兴趣,陆卿的性子淡,极少有讲故事的时候,自小方棋不在家,连童话故事都是半吊子的顾湄讲给她听的,能听到陆卿讲故事,还真是打生下来的第一次。
“我以前做了一个梦。”陆卿叹气,“在梦里,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十八岁咱俩去了同一所大学,有人给我写了情书被你偷偷藏起来了,我不知道。后来我交了男朋友,你跟我说我男朋友种种不好,小气,娘炮等等,后来我一想还真是,我跟他分手了。”
顾湄轻轻笑了起来,陆卿顺了顺她的眉,修过的眉细细地扎着她的指腹。
“再后来我又交往了好几个男朋友,但都以各种原因分手了,可你一直单着。我三十岁了,家里人催着该结婚了,刚好遇上一个男人,人品不错,对我不错,总之能结婚走一辈子的不错,然后我跟他定婚了。结婚前,我下班回家,我看见那个还不错的男人与你,我一辈子的闺蜜在滚床单……”
“不可能!”顾湄反驳,支着身子直直地看着陆卿。
陆卿压下她的脑袋,将她压进自己的怀里,重重地叹了口气:“没真滚,你衣服还整齐着呢。”
顾湄这才舒了口气。
“我气昏了头,我脱口质问你,为什么我的东西你都想要。你也怒了,你说因为你爱我。”
陆卿落下泪来。
“因为你爱我,你要让我看看,这些男人没一个配得上我。可是你吼完就走了,我还傻愣在房间里,有些不知所措。”
“后来我接到电话,阿湄,他们说你自杀了。我疯了,我不信,你刚刚明明还趾高气扬地跟我说着你爱我,这都不可能……”
顾湄一把反抱住了陆卿,手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没有没有阿卿,在呢我在呢,那都是梦。”
陆卿泪眼模糊地看着顾湄,伸手摸着顾湄的脸:“都是梦,等我梦醒后,我一直在反省,如果当时你说你爱我,我也回答我爱你时,是不是就没有后面的噩梦了。可是梦里我没有。我没想到等我梦醒后,发现十八岁的你偷偷地藏了我的情书,我皮头发麻,我怕之后的发展按着梦继续走下去,我胆小啊,我懦弱啊,我只有逃得远远的,也许时间久了,你就不爱我了呢,你就有新生活了呢,你就还是一个完整的你了呢……”
顾湄没等陆卿说完就低头吻住了陆卿的唇,狠狠地磨着,直到唇角红辣辣地疼时才轻轻地松开了陆卿:“阿卿,没有你在,我怎么可能完整。”
陆卿拉着顾湄的衣领,泪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