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陆卿再开口,顾淮又反问着陆卿:“小湄说阿卿你想出国?”
“嗯,我是这么想的,金融市场,更多的还是应该走出去看看,这专业虽然是我选的,那就得考虑以后对自己更有帮助的路才对。”
顾淮听完,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直到两人进了小区,陆卿下了车,正准备关上车门的时候却被顾淮拦了下来。
陆卿抬起头来看着那张跟顾湄相似的脸,有些不自然地偏了偏头,顾淮很少看到陆卿这么别扭的模样,不觉就笑了出来。
“跟小湄那个不正经的比起来,阿卿你可是成熟多了。”
说完挥了挥手,开着车去车库泊车了。
倒是留着陆卿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最后笑了起来。
其实不然,以后的路谁知道呢。
顾湄一直都知道自己要些什么,所以该学什么就认真学,不过很少表现出来,表现出来的全是她那些玩世不恭的小情绪。之后的顾湄在自己的事业上走得极好,要比陆卿这个在工作岗位上挣扎奋斗的半死不活状态好得太多了。
摇摇头,陆卿回到家时方棋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在没看到跟在陆卿后面的人时也讶然道:“小湄这周没回来吗?”
“阿湄说学院有事,这周不回来了。”
“我还给小湄做了松鼠鱼呢。”方棋嘟囔着,听得陆卿心里有些难受。
陆卿坐在房间里胡思乱想了好一阵,抬起头来时方棋早已在厨房叫了她好;
“妈,你叫我?”
“吃饭啦,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陆卿忙去厨房里帮着方棋拿碗筷。
很多时候都是陆卿和方棋两个人在家,顾湄时常过来蹭饭,方棋就跟得了两个女儿一样开心,何况顾湄嘴甜得不得了,跟在方棋后面棋姨棋姨叫着,叫着人心都化了。
就跟顾湄在陆卿的后面阿卿阿卿地叫着,叫得陆卿再大的脾气也没能下得去狠跟她有争执一样。
所以在知道这一切真相的时候,陆卿甚至顾忌着不能伤了她。
晚饭吃过后陆卿翻箱倒柜地找出了原来练字的那些东西。
是真的很多年没有碰触过了,大学期间的确写过很多东西,有些东西还获过奖,只是工作之后就太忙了,一来没有时间再写写画画了,二来没有想写的东西了,好似生活将整个人都磨得没了脾气,那些棱角随着时日已经平得找不到了边角,所以后来陆卿才会那么随便地想安定下来。
有一个避所,有一碗热饭,好似就成了生活。
拿笔写下的第一个字是顾,第二个字是湄。
这是这么多年来陆卿练字前会写的字,当做入手的练习。
顾湄两个字,写得又大气又缱绻。
当年的顾湄来找陆卿玩时,睁大了眼睛看着陆卿写字,每一笔每一划都看得极认真,阳光照下来,鼻尖上亮晶晶的汗珠也显得十分可爱。
“顾湄两个字怎么写?”顾湄看着陆卿,那笑里带着孩子气,让陆卿有些移不开眼。
“哪个顾哪个湄?”
顾湄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陆卿的手,胖乎乎的食指跟一截一截的莲藕似的,很软很舒服,一笔一划写在陆卿的手掌心中,微痒,陆卿也认真地看着,看完咯咯地笑了起来。
那时候陆卿太小,还不认得湄字,只能摇摇头不会。
等到晚上方棋回来的时候,陆卿就抬起头来,一张小脸上满是期盼:“妈妈,湄字怎么写?”
陆卿一笔一划认真地在方棋的掌心中描绘着顾湄写在自己掌心中的字。
方棋看完就笑了,这不就是旁边那个来找陆卿玩的丫头的名字吗:“《诗经》有说‘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湄,就是岸边,水与草交接的地方。”
“那不就是一滩泥吗?”
方棋就跟着乐了起来,谁说不是呢,只是她是个语文老师,要讲得带着诗意些。
后来方棋教陆卿一笔一划地写着,陆卿练到大半夜,等到方棋来敲她的房门,让她早点休息,她才钻进了被窝,食指还一笔一划地在枕头上写着,湄。
第二天陆卿当着顾湄的面将自己练了一晚上的字慢慢地写在了纸上,喜得顾湄将纸抽走,说什么也不再还给陆卿了,当了个宝贝似的。
直到后来陆卿能写出更好的“顾湄”两个字了,可是顾湄不要了,她喜滋滋地跟陆卿说,她有写得最好的,其他的就不要了,可如果都是陆卿写的,那都给她也是可以的。
只是后来,怎么就养成了试写练字,要写的两个字就是“顾湄”不可呢?
陆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现在看着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她竟是生出些恼怒来,顾湄就像在她的脑子里烙了印了一样,怎么都去不掉。
后来陆卿什么也没写出来,倒在床上就不起了,单词也没再背下去了,睁着眼睛像回到十八岁的第一天一样,想着些想不通的事。
周末的时候她才将要写给召昭的东西写好了卷起来收好放在了背包里,周一一大早,在方棋的监督下吃了早饭,又按着方棋的要求将带给顾湄的早餐揣在了包里,才放着她回学校。
陆卿一进教室,就看见顾湄坐在平时两人最常坐的位置上等着她。
一见陆卿进来,她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冲上去一把抱住了陆卿:“阿卿阿卿,好姐姐,两天不见可想死我了。”
陆卿扯着嘴角轻轻推开了她,带了无奈的笑意,从包里拿出一个饭盒放在顾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