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真有事跟你说。”陈涵重又恢复镇静，像个人格分裂的疯子，“顾谨行，你应该不知道吧，叶怀川很早就喜欢你了。”

顾谨行倏地顿住。

……

他就这样依着陈涵给的地址来了。

进了便利店，顾谨行走到放饮料的那排架子前，品种不多，他还真的给陈涵挨个念了一遍，姑奶奶听罢，没什么想喝的，顾谨行才拿了瓶矿泉水走去结账。

便利店只有一个店员，基本呆在收银台那里。

“你好，一共两块钱。”店员温声说，是个年轻的小伙子。

顾谨行侧过头，夹着手机，摸出钱包低头找零钱，一边极其自然的说：“你好，那边有几瓶饮料过期了，麻烦你去看一下吧。”

抽出两张一块纸币，递过去，重新握住手机，顾谨行微微露出些笑意，“两块钱，正好。”

店员愣在原地，倒不是因为对方如何帅气，只是这个人的眼神，用力的几乎要化为实质，压上他头顶。

直到那人走远，店员才回过神，他说什么？饮料过期？不可能，他们每天都会核对一遍。

店员半信半疑的走了过去……

走出便利店，顾谨行挂了电话，拧开矿泉水瓶子，仰头喝了一口，站在马路边往两面张望了一下，赶在路口红绿灯时不走斑马线直接穿了过去。

离“陈涵的车”越来越近，现在转身就走还来得及。

只是，那些有关叶怀川的坏话，顾谨行可以斩钉截铁的反驳。顺耳的话，明知很可能是假的，也忍不住抱着一分希冀。

车窗贴着保护膜，看不到里面，显得很心虚。

顾谨行敲敲车门，后门咔擦一声轻响，开了。

打量了一秒，顾谨行才拉开门，刚弯腰看清车内情形，就已经被大力的拽了进去。

车门关上，车子迅速启动滑了出去。

车里在他进来之前一共四个人，司机，副座上的杜文予，后座的陈涵，和压制着陈涵的保镖。

顾谨行一上车，那身强体壮的保镖就一手压着陈涵，一手将他身上的手机、钱包等一切可疑或者值钱的东西都搜了出来。

手机关机，钱掏出来塞自己口袋里，杜文予这才转过头笑吟吟的看他。“哈喽，好久不见。”

具体来说，他们仅在四年多前见过一面，还是不那么美好的体验。

这人和那时似乎没多大改变，又似乎老了一点，眼神也尖锐了一些，尽管他笑着。

顾谨行没理他，转头看陈涵，陈涵却撇过脸，也不知道是不敢看他，还是不想看他。

“跟你打招呼呢。你这就很没礼貌了。”微冷的声音传来，杜文予已没了笑脸，这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更加阴骘，脸上也显出几分沧桑。

“你好。”顾谨行点点头，“还没死啊。”

杜文予一滞，大概也被他的胆大包天震慑，好一会儿才冷笑道：“真不明白你这种落我手里任我搓扁揉圆的蝼蚁，以为这样很坚贞不屈吗？我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奥，还有更沉不住气了。

现在不是高峰，但市区限速，车子却开的不慢，几乎压着上限的码数。

虽然暗沉沉的，但从里面可以勉强看到外面，顾谨行不常出门，偌大的丽都他只摸清了经常走的几条路，这一带从来没来过。

杜文予得不到回应，怒火值蹭蹭蹭的往上涨，正要出手给这人一个教训，就听到他清淡的声音，“去哪？”

一口气就这么噎在胸腔里，上不去，下不来。最终还是阴沉沉的压下火气，他不想在这么个小屁孩面前落了下乘，显得自己特别不稳重，没好气，“你管我。”

“……”顾谨行被恶心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是想过陈涵这么千方百计的引他上钩，大概有什么企图，但没想到她还会和杜文予扯上关系。

她和这帮人藕断丝连，也就是说，欠债那事根本没完。

只是这一次，到底是陈涵父亲，还是压根就是陈涵自己？

“所以是假的，对吗？”顾谨行盯着始终不看他的陈涵，如果目光也有重量，大概能压死她。

陈涵终于转过头，十分迟缓，像是犹豫，像是不敢。

看了眼顾谨行，又飞快的移开视线，抿着嘴，半晌，“对不起。”声音轻的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