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没敢吭声,想听听他下面要怎么说。
“进来坐吧,我等你很久了!都自己人了,别害怕。”
我心想,他所说的自己人,难道是指我和江红鲤的事吗?
“能把蛊王请来的人果然不俗,”扶鸾大师把我让到他身边坐下,冲我和蔼一笑:“孩子!你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吧,那老江头在这儿等了你一个早上,我一个字都没跟他说,现在他已经走了,你有什么事不用去扶鸾,问老夫就好,老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感觉有点怪异,上次和江红鲤来时,扶鸾大师跟我们讲话都是一副吊念讣文,要死不活的口气。现在突然对我这么和蔼可亲起来,我一时有点无法接受。
在幽暗的屋子里同他面对面地坐下,轻声问着,生怕声音大一点就会打扰到满屋子的神佛。
“大师,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无力地耷拉肩膀,用近乎求助的语气对大师说道:“我想从这些事情里解脱出来,我想一心一意的念书!”
扶鸾大师哈哈一笑,脸上的褶皱更深了:“孩子,人人都想结识蛊王,要知道,若能和蛊王成为朋友,那还不是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你非但不知道珍惜,竟还想转身离开,我看啊,你还是认命吧!”
“是吗?”我笑着反问道:“总有无法做到的事情吧!比如说,挽回那些已经失去的人和事!”
“诶,这个……”扶鸾大师这下哑口无言了,看着我半晌,又笑起来:“听说你和老江头的孙女成夫妻了,你一定正为此事苦恼吧!那个老江头,做事从来都是这样!我和那个老江头曾是同族!只是他当年的行径,早让我不屑与他共称手足。”
接着,大师开始满足我的好奇心,把江爷爷以前不为人知的事情,全抖落出来。
“那一年,我和老江头都还只有18岁,在苗家深山里终日只知疯玩,偶尔也会偷学些蛊术。老江头是个孤儿,从小野到大,所以,他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根本没有人去关心,更没有人去过问。
那时,继任蛊王的人选已经确认,就在举行祭祀的当天,我突然心血来潮地想去找他。明明一整天都没见他出过门,去敲他家门,却没人应。透过窗子,我看到里面有个人影,便执着的继续敲,可我这么一恍惚,再朝屋里看去,里面的黑影已经不见了。
我心想,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吧,今天是祭祀的大日子,各苗人均不可私用蛊术,而老江头最拿手的就是蚀影,刚才屋内一眨眼就不见的人影,绝对是用了蛊术。
我想着他可能是出去了,就没太在意,可就在这同时,蛊王的继任者,我们的师姐也消失了。
事后我听伺候师姐的苗民说,师姐屋里小油灯一直没熄过,暗弱的烛光透过油纸窗,还照得出师姐坐在窗前梳头的影子。可祭祀快开始的时候,师姐房里仍是静悄悄的。
那些人在师姐门口毕恭毕敬地喊了又喊,还是没人应,浑身便发了毛。祭祀讲究个庄重威严。要换作平常,那些苗民肯定惊慌起来,扯着喉咙大喊:完了完了,蛊王不见了!可现在这种情形不行,只得哆哆嗦嗦地开了门,而且只有在苗民中颇有地位地才敢进屋,开始到处寻找下任蛊王的踪迹。
师姐的房间内空空如也,连平常穿的衣物首饰都不见了。外间通往里屋的门半开半掩,偶尔有阵冷风灌进来,弄得屋内烛火摇曳,有种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进屋的苗民害怕漆黑里屋里面能窜出什么东西,忙不迭地去关门。哪知,刚走到里屋门口,就看到里面有个酷似师姐的影子冲了出来,化成一滩黑水喷溅四散,所沾染处,竹屋和人肉都开始腐烂,他们这才知道,原来一整天呆在屋子里梳头的,是蚀影……
屋里的人这才大声喊叫起来,整个苗寨人人惊动,一时间鸡飞狗跳,连师姐的头发丝都没见到,还不见了一个姓江的后生。师姐的房里竟然有老江头的蚀影,事情已经非常明显,这两人,私奔了!
蛊王非常愤怒,但当时的蛊王能力已经不如前几代,根本无法施行蛊咒来惩罚私奔的两人,只能不断的派出族民出去寻找,可派出去的,一个个都失去了消息。”
扶鸾大师说到这里,仰天长叹,“可以说,这一仗蛊王输了,输得毫无尊严,但蛊王岂能甘心,直到新一任的蛊王上位,开始清理门户。老江头看到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全都死于非命,你以为他就没想过应对之策吗?连让自己孙女上位的法子都用上了,可最后还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大难临头,逼到绝境,想利用你跟蛊王取得联系,帮他求情,他以为让你娶了自己的孙女你就会全心全意的帮他,这如意算盘打得好啊,只可惜,你不吃那套。”
“这么说,其实这一切都是在江爷爷的计划之列的?!”我心里一阵阵恶寒,以为江红鲤就够精于谋划的了,没想到,自己也不过是自己爷爷手中的一颗棋子。
扶鸾大师点点头,兴奋得两眼闪亮,有点大仇得报的痛快:“是的!他的报应到了!当年他和师姐私奔时,藏在屋里的蚀影害死了多少人,还有蛊王派去找他们的那些人,他能收买就收买,不能收买就灭口,他以为这些事蛊王都不知道吗?这么多年在外面用蛊术做的那些勾当,真是丢我们苗人的脸。这些新仇旧恨,现在一点一点地,全都得还回来,还完了才能死!没那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