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星霓心里一咯噔,几乎不为他人诊治?
“既然先生知道,还请先生救救陛下。”
“掌门可知,我会救的都是什么人?”福雪康的脸上仍有淡淡的笑意。
潘星霓疑惑地抬起头。
“一救恩人,谁有恩于我,我定报答于谁。二救有缘人,是否有缘,全由我自己决定。其他的,即便是世代忠良,即便是他人的至亲至爱,即便是位高权重,上至天子下至丞相,我仍是不会救的。”
福雪康的声音很清淡,就像他那件长袍,在夏日里有些更不入。
“福先生,先师于福先生有恩,福先生每年来我们庵里给我们这里的人诊治,为的是报恩。若霞姑姑在先生蒙难之时收留了先生,是与先生有缘。既然不觉的师父与姑姑,都和先生有恩有缘,即便不觉于先生无恩,也不能说是没有缘吧。”
福雪康笑了起来:“掌门这张嘴倒是灵巧。”
“不觉恳求先生救救陛下吧。”潘星霓又叩了个头。
福雪康微笑着问道:“掌门又有何缘由要救他呢?掌门年岁不大,应该不会是思慕当今陛下,看掌门的穿着,更不像是贪慕富贵之人。我想不出什么理由。”
潘星霓的脸涨得通红。
“福先生,掌门是当朝太子佛法上的师父,两人年岁相仿,一起进益,太子孝顺,为了陛下的事没有少c,ao心,掌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才恳求先生救陛下一次。”
福雪康摇摇头:“当朝天子既没中毒,又不是什么突发的疾病,有齐还天在他身边,还是无力回天么?”
潘星霓赶紧c-h-a话道:“齐大人说,若论医术,倘若先生还活着,先生当属第一。”
福雪康哈哈大笑起来:“陈年往事,不提也罢。”他凝视着跪在地上的潘星霓,脸上又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掌门说得不错,我与掌门的恩师有缘,今日又得以相见,想来也是一种缘分。既然掌门诚心想救当今天子,福雪康便尽力一试。至于结果,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只是,还望掌门代为转达,福雪康有三个条件——”
☆、寒热相冲药方奇
潘星霓大喜过望,忙点头:“先生请说,只要不觉能够帮先生的,一定帮先生办到。”
福雪康笑了笑:“这三件事,掌门怕是做不了主。还望掌门请示朝廷。”
“好,先生请讲。”潘星霓迟疑了一下,福先生性格古怪,谁知道他又会有什么奇怪的条件呢?
“其一,除了患者,也就是当今的陛下,我不希望见到任何人。恩师逝世后,我也常常悔恨没有侍奉于他老人家门前,因此无颜见齐还天,更不想回顾这段经历。”
“不觉明白先生的意思。”
“其二,我不接受任何封赏,同样也不接受任何责罚。我说过,能不能好起来,能不能多撑几年,全凭因缘。我并不能保证患者能好起来,如果对我抱太大希望,我便不去救治,省得惹得一身麻烦。”
“当今陛下和太子殿下,都是通情达理之人,这一点应该能答应先生,绝不迁怒于先生。”
“最后一点。福某人生性自在,四海为家,我会为患者留下药方与医嘱,然后继续过我的漂泊生涯,我不希望我的名字与画像再出现在全国各地。倘若定要那样,福某即便自毁容颜自毁嗓音,终生不救治患者,也绝不妥协。”
潘星霓心里一惊,这一点······可是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连神医齐还天都不看好陛下,那也只能由着这位怪脾气的福先生了。
“好,先生的要求不觉记下了,不觉会如实转告太子殿下,并由太子殿下亲自转告陛下,假如陛下能答应先生的条件,还望先生勉力相救。”
福雪康点点头。
“若霞姑姑,那我便去转告太子殿下了,劳烦姑姑待我接待福先生了。”潘星霓对着福雪康行了个礼。
“好,掌门路上小心些。”
潘星霓终于在宫门外碰到了礼佛归来的伴溪。
“殿下,殿下!”远远望着她的马车,潘星霓兴奋地招起手。
“咦,殿下,是不觉居士呢,她在我们的后头,要不要等等她,带她一程?”小耗子回头看了一眼。
“不管她,我们继续走。”伴溪冷冷说道,哪怕一刻的安宁也是好的啊。
“这······是。”小耗子用力挥了挥马鞭,装作没有听见潘星霓的喊声。
哼。柳伴溪,你会后悔的。潘星霓在心里嘀咕着。
果然伴溪后悔了。她站起身:“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一大清早来找你,刚到皇宫门口还没进你的东宫,就被告知你今日出去礼佛,我赶忙回了栖云庵,正巧碰上福先生,然后又急匆匆来找你,你有没有一点良心啊,我两边跑得都要累死了。”
伴溪想了想,潘星霓这个傻瓜又不会骑马,今天来来往往的用掉了大半天,只为来给自己报喜讯,确实挺用心的。
“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派人随时跟着你,你想来宫里就叫他们用轿子抬你来么?”
“桓山你又不是不知道,比较陡峭,坐轿子要走大路,还不如我从小路穿过来呢,要是走的大路,你见到我也得是明天了。陛下的病情一刻也耽误不得,我怕你着急,才赶着来告诉你。”
伴溪一惊。她此前从未想过潘星霓来一次皇宫有多么不易,这么一说她才恍然惊觉,桓山的山脚到这里,骑快马也要一个多时辰,很难想象潘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