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意味不明地勾着嘴角看他，说出口的赞美词听来有些怪异：“永恒的菲尼克斯，尊敬的创世神，众生的造物主，赞美您的光辉……”

菲尼克斯没有下去，伊莫顿手下蠢蠢欲动的僧侣被他抬手挥成灰烬，他的表情相比还笑语嫣然的奈尔塔利，僵硬得反而更像是躺在祭台上的待宰羔羊。

“很久以前，你向我祈求永生，说愿永远守护埃及、守护中庭，”菲尼克斯面无表情地陈述着，“我应允你，我的使徒，赐予你和我一样的生命，然而到了今天，你憎恨它，不惜一切想将它甩掉，好像它于你已完全成为累赘、诅咒。”

“你已经看穿了一切，”奈尔塔利冷笑，稍微一挣，身上的锁链便被抖落下去，“我的所作所为已经背离了最初的承诺，亦背叛了你，可是菲尼克斯，你的惩罚呢？”

菲尼克斯沉默地看着他，听得不到回应的奈尔塔利尖声怒吼道：“你的惩罚呢菲尼克斯？我利用伊莫顿挑起神庙和王庭的争端，盗取双圣书，你别告诉我你没有看到。我组建起逆神者，败坏你的神威，在你出现时袭击你、绑架你的新宠，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哪怕我就这样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打算，你还是这幅样子，这么软弱？”

在奈尔塔利身边的伊莫顿似乎懂了什么，又更加茫然起来。奈尔塔利完全无所顾忌了，抬手一巴掌扇向黑袍祭司，怒斥道：“蠢货，将双圣书送到你手上，都能让仪式失败！”

他面目忽然一变，白发变黑，面容长成一个艳丽的女子的模样，指着伊莫顿：“废物！浪费我的时间！”

“安苏娜姆……？”伊莫顿看着他，又看向石台另一边的女性木乃伊。

“哪儿有什么安苏娜姆，呵，”菲尼克斯轻笑起来，“全是奈尔塔利装扮的，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觉醒的变化异能呢？这么说，你还少算一样……**之罪？”

扮成女子嫁给法老，又勾引伊莫顿，奈尔塔利当初自己说的要保守贞洁，只献身最爱的人。

“收起你这副样子吧！”奈尔塔利又变回白发少年的样子，讥讽道，“谁都是你的孩子，但是谁又真正是你的孩子，你连恩·沙巴·努尔都能算计，他不是你的同胞兄弟吗？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奈尔塔利咄咄逼人的样子让零将手探向腰间的匕首，却又被菲尼克斯制止了。

“这也是你的新宠？”奈尔塔利无所谓的笑着，神情疯狂又浪荡，“你对他的爱会持续多久？我的神？”

“当初轻易作出承诺，没想到自己几千年后就会后悔吗？”菲尼克斯长叹一声，“你以为你奔向的死亡，真的是安息之地……”

“总不会比现在更差了！这个该死的世界，这具该死的身体，还有虚伪无能的你！”

“菲尼克斯……”零压抑着，握着匕首的手上青筋暴起，已经快忍耐到极限了。

奈尔塔利一心发泄自己的不满，才不管他们想什么、做什么，只顾着逞口舌之快，看到零不敢动手，立刻大笑起来：“你尽管过来！菲尼克斯不会生你的气！他根本不会生气！哈哈哈哈！”

“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从伟大的创世神那里”

“是你祈求永生，现在又在咒骂这样的命运，”菲尼克斯摇头，“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

并不是不会生气，只是和现在癫狂毫无风度的奈尔塔利不同，在菲尼克斯刚刚复苏的记忆里，他看到的少年还一身单薄的白袍，草食动物一般温润又明亮的眼睛，他目光所及的一切都是希望，浅唱的小调纯净且悠扬……

“我想永远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看着可爱的子民……”

“是的，我诅咒它！这个无聊的世界！该死的神庙！”

“在您出生的地方建一座您的神庙，接纳那些迷途的饱受苦难的人们，帮助他们找到希望……”

“奈尔塔利，我跟你说过，你会后悔。”

“我不会后悔的，您也存在了很久啊，您却仍然这样温暖，我希望像您一样，成为一个温暖的人，一直一直，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世界。”

“是啊，我后悔了！你带走它吧！诅咒我！杀死我！你为什么让我承受这些？你明明说过我是你最爱的使徒！你拿走它啊！”

“完全……”菲尼克斯莫名笑了一下，“完全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你知道，我仍然会满足你。”

“来啊，满足我。”奈尔塔利张开双臂，繁复的长袍堆积在他身上，快把他瘦削的身躯压垮了。

他的精神，也确实早已经垮了。

“你只是不知道，亡者的国度，属于你们的地方，是什么样子……”菲尼克斯看着少年，他的面貌定格在他求得永生的十七岁，那样的稚嫩……

恰似当时的菲尼克斯，也同样考虑不周。

所以犹豫，不论当初，还是现在。

当初他犹豫后禁不住请求，将永生送给他。

现在……

“我也有错，将永生赋予你，所以我要再问你一次……”

“我后悔了！杀了我！”

“奈尔塔利，你当真后悔，不愿再做我的使徒，不愿再存在于世？！”

“是！我后悔了！”

“你以后，也会后悔的……”菲尼克斯对祭坛后鼓噪已久的黑泉疲惫地摆了摆手。

像是饥渴太久的野兽终于获得捕捉猎物的许可，冥界之水倏地张扬起来，奔向奈尔塔利。

少年祭司在最后，几乎也是迫不及待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