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道:“袁术可纵,然此人不当是公孙瓒。”
燕清想了想问:“依奉孝的意思,是要送去袁绍较好?”
郭嘉颔首道:“双方都是强弩之末,然公孙瓒麾下着实没几个可用之人,反观袁绍底下的不全是瞎子。况且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公孙瓒纵因有人助一时占了上风,要想一口气解决了袁绍,那是白日做梦。一旦双方休战,各自稳住阵脚,叫袁绍缓过这口气来,又有曹孟德这实力不俗的盟友,公孙瓒的灭亡只是迟早的问题。
燕清犹疑道:“届时曹操应忙于与陶谦交战,无暇支援他吧。”
郭嘉仍是摇头:“莫说此计不一定能成,即便成了,叫曹操于兵绍在交战期间背部无忧。公孙瓒要是内忧外患,打起来只会吃力。;
“况且战事一旦拉长,公孙瓒只会更看重昔日同窗与其二位义弟,袁术想兴风作浪,怕会逼得公孙瓒耐心耗尽,以扰乱军心的罪名砍了。反正袁术的余部在我等手里已死的死降的降,又已与袁家有弑弟之恨,一旦被激怒,下手并无顾忌。至于优柔寡断又好颜面的袁绍,更是巴不得借仇敌之手解决这添乱的嫡弟。”
燕清被说服了:“确实有理,就依你之言。”
正事被利索地解决了,郭嘉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fēng_liú情状,不动声色地往被睡得凌乱不堪的床褥上扫了一眼,笑意更深:“重光昨夜可是有美相伴,锦被翻浪,一夜笙歌?”
燕清嘴角一抽,环视一周,看随侍的下人将头埋得极低后,才饱含怜悯地回道:“昨夜是主公宿在此处。”
郭嘉:“……”
第72章 黄巾咒术
郭嘉讶异归讶异,却未对此事发表任何看法,倒是言笑晏晏地跟燕清聊起了别的趣事:另燕清哭笑不得的是,向来直爽刚烈的徐庶不知怎的,就跟郭嘉卯上了似的,百忙之中也不忘抽出闲暇来痛斥他行为不检,昨晚去了一趟,今晨又去了一趟。而郭嘉也从初次的烦不胜烦,到后来的应付自如,游刃有余了。
两人一边品茶,一边其乐融融地聊着天,燕清习惯性地将话题拉到了吕布身上:“不知主公一早就因何而出府去了?”
郭嘉却问:“重光可曾跟他提起登庸孙伯符一事?”
燕清道:“自然,本是约好今日一同前去的。”说到这,他灵光一闪,愕然道:“莫不是……”
郭嘉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燕清眼下的微青,颔首肯定了他的猜测:“多半是省了你跑这一趟的功夫了。”
燕清不解:“主公怎忽地如此看重于他,连清起身洗漱的功夫都等不起?”
一大早就悄悄默默地去了,要不是吕布昨晚听他说起孙策时,还一副茫然不知其人,任他做主的兴趣缺缺样,燕清几乎也要相信他是看穿了小霸王的潜力,才倏然起了爱才之心。
郭嘉懒洋洋道:“或许是主公体恤重光日夜操劳,或是……”
燕清一头雾水,郭嘉则是将眉一扬,高深莫测地一笑,将茶碗放下,右手伸出,掌心朝上摊平,其中三指并拢,做了个往回勾折的索要手势。
燕清看懂了他的意思,冷冷一笑,浑不在意道:“主公心思难料,岂容得臣下轻易窥探?不知倒也无妨。”
为满足这一星半点的好奇心,就又得给这贪得无厌的酒中饕餮送去佳酿,燕清会答应才叫见了鬼了。
纵使要酒未果,以郭嘉那奇厚无比的面皮,也是半点不见害臊的痕迹的,只毫不掩饰遗憾地伸回了手,话锋一转道:“二位夫人可是还在许城?”
吕布自得信后,是马不停蹄的千里奔袭,别说他已许久不进原就只是中人之姿,又有人老珠黄之嫌的二位夫人的寝房,也不似史上那般荒唐好色,他就算突发奇想有心带来,柔弱的妻女也经不起一路急行军的奔波之苦。
但问出此话的是窥一斑而见全豹的鬼才郭嘉,燕清不免慎重了几分:“正是。可有不妥之处?”
他脑海中一下就转到了魏氏和她的兄弟魏续身上。
自那回告黑状未果,反挨了喝骂痛打后,魏续就彻底被爱憎分明的吕布厌弃了,虽未夺他职,却是再没被起用过。
燕清心知那事虽无论怎么怪都不该怪到他头上,但定然会被迁怒一通,也是暗中做好了准备的。不料他们似乎就此偃旗息鼓,再无动作,的确反常得很。
一想到他们可能在酝酿着什么阴谋,将一本三国演义看了无数次的燕清就头一个想到举兵叛乱——莫不是要趁着吕布出行、贾诩张辽主持大局,分身乏术的这个千载难逢的当头发起叛变?
郭嘉宛若洞察了燕清的心思,笑道:“重光思虑过重了!只不过忧心主公膝下单薄,正值年富力强,却因与夫人聚少离多,唯得一女,着实难叫人心安。重光可有想过遣人去将夫人接来?”
“清为臣子,怎能妄自**预主公后宅之事?实非臣下之道也。”
燕清淡定地抿了一口茶,并不打算淌这趟浑水,倒不是出自他意识到对吕布抱有不可告人的非分之想的缘故。
他固然操心吕布的子嗣,可身为谋主,他已是树大招风,又屡屡主张变革,不知断了多少人升官发财路,招了不少利益受损者的怨恨,目前仰仗的,除了他自己攒下的威名,就是吕布毫无保留的支持与信任了。
凡是亲密的主臣之间都有个蜜月期,后者目前看着稳固,燕清也不敢轻易去考验它,将手伸进主公后院这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