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岚看着顾征求人,特别心疼,让他去盯着技术方面,这些沟通都由自己来做。顾征确实要管很多,分身乏术,同意了夏岚的提议,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夏岚也迅速回捏了一下,心里有种隐秘的熨帖。
在废墟上重建,总给人很复杂的感觉。
事实证明,夏岚比顾征更擅长求人,大概是因为一直没什么地位,总是得对人点头哈腰,求人都一套一套的,又诚恳又讨人喜欢,几个工头没办法,都加了人手,来做加急的活儿。
下午三点多,舞台清理出来了,进行演出前的最后一次彩排。明天白天虽然也有时间,不过顾征的习惯是演出当天不排练,跟大考之前好好睡觉一个道理。
于是,剧团就在工人们的目瞪口呆之中,演了一出艺术性与娱乐性都极高的……同志大戏。
上台前,顾征照例深吻夏岚,夏同学晕晕乎乎的,什么都忘了,加上今天刚有某些亲密的交流,演得空前好。演完谢幕,工人们一阵一阵鼓掌叫好,夏岚才紧张起来,靠近顾征:“他们本来不知道题材,突然看到两个男人的感情戏,会特别不习惯吧。”
“别担心,你看他们。”顾征在下台时,示意夏岚看几个眼睛发红的工人,“观念的确会给人们加上很多条条框框,阻绝美的摄入,他们可能无法理解这种感情,甚至觉得恶心。但真正的感情体验,美的体验,是会冲破这些壁垒的,也许不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但一定会有人感受到。”
夏岚若有所思,
“我相信艺术是与人性相通的。”顾征撩了夏岚的头发一下,转而笑了,“你今天太棒了,嗯,我现在很有信心,明天我们一定能成功。”
“一定能成功。”夏岚坚定道,而后把顾征拽到没人的地方,抱着他在他肩上蹭了一会,腻腻歪歪。顾征笑着拍他:“我得去盯着施工了,特地嘱咐了李团别让人录像,别耽误工程,但他这人是个老好人,还得我好好看看。”
“劳碌命啊,”夏岚叹气,放开他,“知道啦,他唱白脸儿,你唱黑脸儿,去吧黑脸儿。”
“反了吧,”顾征戳了自己的脸一下,眯起眼睛,勾起嘴角,“多标准的一张小白脸儿啊。”
夏岚又想爆笑,又想扑倒他,但实在不是时机,笑着点点头:“对对对,咱们顾老师白着呢。”
顾征满意地走了,夏岚去换衣服,而后找了个楼梯间打电话:“鹏哥,我是夏岚。”
夏岚聊电话的时候,一直望着窗外。顾征正在楼下大门口,指挥工人们粉刷。初秋,一个不爱出汗的人,现在累得把外套脱了还时不时抹汗,袖子卷得像过酷暑,在阳光下始终眯着眼睛。
征哥……
夏岚望着他,觉得心尖时不时抽一下,又打了几个电话,把能帮忙的人求了个遍,最终恋恋不舍地把目光收回来,捏着手机,目光沉沉地望着昏暗的楼梯口。
欺人太甚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他打了最后一个电话,是给之前天价跟他的经济公司解约的一个师哥:“陆哥,你之前跟我聊过范仁静……行。贿的事情,你还了解别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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鹏哥是一名资深混混,原本是夏岚的同乡,开夜总会,是夏岚不学好时期的大哥的大哥,后来奋斗到了首都,还开夜总会,俨然晋级大佬级别。夏岚交朋友,三教九流的都处得来,觉得这位大哥很仗义,对自己也不错,便一直有联系,此时有事求他,鹏哥也很爽快,抽了几个人来给夏岚看剧场。
来的哥们儿们,一个个五大三粗,黑灯瞎火,开着大越野车刷地停进来,提着大砍刀下车,齐刷刷一排,晃晃悠悠如同要火拼。工人施工到十一点,顾征还在这陪着,跟着夏岚出来看到这阵势,有些吃惊,低声问夏岚:“你从哪找的人?”
夏岚赶紧上去给诸位大哥递烟,介绍顾征是自己恩人,于是大汉们很有礼貌地管顾征叫“顾老师”。
顾老师有点懵逼,但面上还很镇定,点头:“好好,麻烦诸位费心,感激不尽。”还很上道地一人塞了些钱,夏岚赶紧说自己给,顾征低声说:“你之后还要还人情,这点钱我给了。”两个人推来推去好久,夏岚才作罢。
看场子的大哥们,两个在室内,两个在后院车里,两个在门卫室。十一点工人散了,夏岚的意思是让顾征回家休息,自己在这里陪着,顾征却说:“我本来今晚也是要住这里的,再出点什么事儿就真受不了了。”
夏岚怕顾征累着,两人争论一气,最终决定一起守着。顾征似乎是经常在办公室熬夜,里间有床,有衣柜,还有洗漱用品,两个人为过来守着的大哥们搬了个道具床下来,打算自己二人在顾征办公室睡。
夏岚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不是那么想睡觉,翻顾征的书柜,看着他的各种专业书。顾征换了条睡裤,刷牙洗脸,听到夏岚在外面悉悉索索不知道**什么,刷着牙出来看他。电动牙刷兹拉兹拉的声音靠得近了,夏岚一抬头,看到顾征光着上身,嘴蘸着泡沫,头发有些乱,脖子上搭了条白毛巾,忽然觉得他十分性感,而且飞非常居家,有一种特别的魅力。
夏岚想了一会,终于明白了,不只是因为顾征居家的样子很新鲜,还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清醒着跟顾征睡一张床。而且他看了,顾征那是张单人床,两个人估计得抱着才躺得下。
好激动!好期待!今晚要不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