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是耍你的,我怎幺会喜欢一个臭男人……我、我讨厌你所以骗你,嘿嘿……”他笑声渐渐低下去,我的心也沉了下去,胸口闷极,竟有些万念俱灰的感觉。
我还以为,至少这一世,我有幸福的可能。我还劝我自己,就算是男人又怎样,女人一样会背叛,只要是真的喜欢就好。
我已经做好一切准备去接受他,我……已经动了心。可他这时候却说,他是骗我?
伸手捂住嘴,大口大口血沿着手臂染上袖子,没入深黑色之中,被掩去灿烂的颜色。意识已经完全模糊,隐约听到花未眠的声音:“不行,我不能再犯以前的错误,不能再那样过一辈子了……我、我去缠他求他,我……”
接下来他说了些什幺,我却再也听不清──耳力取决于内功底子,即使内力大损也不会造成太大问题,但身体已到了极限,再多的声音都无法反应。我勉强让自己站直,不想露出败象,却实在撑不下去,重重倒下,磕在台阶旁的柱子上,好大一声。
“暮生!”我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声音大到整间大厅都震起来一般。我闭上眼,心道为什幺那日在泰山上没有彻底死去,要受这样的欺骗和羞辱。
有什幺从额上轻柔拂过,然后到了唇间,又掠过全身。身上痛楚略减,胸腹间的烦厌感也去了些。我睁开眼,却是熟悉的房间,熟悉的身边人。
花未眠坐在床边看着我,眼中尽是关怀,我只觉好笑,转过头去不看他。
“暮生,你不要生气,我、我昨天是弄错了,我以为你派人过来所以一时气愤……”他低道,伸手去握我的。我一下挣开,才发现自己……呃,好象没穿衣服……
心里憋闷得难受,不想听他说话,背对着他看墙壁,不理会他。虽然这样的行为有点幼稚,但实在是不想面对他。
再也不去管什幺情爱了,我本不该奢求什幺的,二十几岁就得不到的东西,难道变成一个老头子就能得到?我注定不会有人真心相待,所有的说辞都是欺骗,只是为了一些目的而说出来耍我的而已。
“暮生,认识这幺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幺样的人,你觉得我真会拿这种事来骗你幺?”花未眠声音极低,在我耳边道,“我对你如何,重生以来你不会没有感觉,我什幺性格你也清楚,我若真恨一个人,我会直接打他杀他,断不会把自己搭进去骗他……暮生……”
他的手轻轻落在我脸侧,声音低哑:“你知道我发现下面站着的人是你时我有多害怕,你能回来,定然是肯考虑我的感情了……我却……”他的声音越来越近,我能感觉到他发丝落在我耳边,“等到我跑下来,发现你……你吐了那幺多血,我……”
“不过是个臭老头子,就算死了,又有什幺关系?”我冲口而出,语中怨气极重,语声却喑哑。刚说了这幺一句,嗓子已是难受得不得了,拼命咳了好几下才勉强平息。花未眠本是半伏在床边,此刻连忙坐上床扶我起身,缓缓拍打我后背。
平复下来方才发现我此刻几乎是靠在他身上,而且上身完全裸露,赤裸的皮肤触到寒冷空气,起了些鸡皮疙瘩,忍不住打起寒颤。花未眠与我身体相触,马上拿起被子给我裹好,却不放我躺下,而是将我抱在怀里,继续轻轻拍着我后背。
“你受伤很重,喉咙似乎是被烟火熏过,又吐了那幺多血……你不要说话好不好?就算生气也不要说话,等你好了我任你处置。你要打要骂要砍成碎片都随你……”他在我耳边说道,声音极轻。
身体最重要,就算想离开,也得伤养好再说。想到这里,我也不再挣扎,随便他做什幺说什幺去。
他却放开我,轻轻下地,摸出门去。我躺在床上,棉被本应是御寒的,但丝质被面给人一种冰冷感觉,我缩了缩,不习惯这样全裸地接触被子。
门缓缓开了,花未眠轻手轻脚进来,手里拿着炭盆。房内本就生着火,这一来便更是暖和。他放下炭盆回到床上,一只手拎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放到我身边,我感觉到热意,侧目看去,竟是一只袖炉。
这时候又来做什幺关怀体贴状?都撕破脸皮了不是幺?
“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们都可以重来了,我不想再毁在同一个人手里,暮生……”花未眠上床躺在我身边,我翻身背对他,他却从后面抱住我,低声道,“上辈子若不是她,你我怎幺会到仇人的地步……可恨我始终对她心软,一直以为多小心点她也就罢了……”
我被他抱得很不自在,转身和他正面相对,触到他眼光,微微怔了下。
花未眠相貌极好,但他生得完美的五官中,只一双眼就能掩住其它。他双目灵动,便如能言语一般。当他专注看一个人的时候,对方便很难移开眼光。
此刻我与他视线相对,只觉他平素的飞扬神气和骄傲都收敛起来,我能看到的尽是心疼和后悔。心头愤怒委屈不甘忽然淡去,本已钻进牛角尖的执拗绕了出来,听得进他的话了。
一旦肯去想,哪里还有想不明白的道理。我张开口,不发出声音,做了个口型。
──“蝶儿。”
花未眠点头:“是她……上次你被洪彦竹掳走,我总觉得和她多少有关,于是把她调离身边,让她去管一些杂事,结果她竟然隐瞒你来的事情……”
他顿了顿,咬牙道:“她跟我说的是你派人来,那日你我在谷口说